聶山坐在關押重犯的牢門入口前,見眾人出現,眉間紋路更是深刻。
“本府覺得沈先生也快到了。”聶山徑直亮出身份,公事公辦的樣子。
沈約不出意料。
在念奴嬌的時候,他就看出聶山的耿直,開門見山道,“我看了呼延通的認罪書,微感蹊蹺,請聶大人準我見見呼延通。”
入鄉隨俗,沈約哪怕再得趙佶信任,卻不會因此破壞一些規矩開封府衙是聶山坐鎮,他需要尊重對方的職責所在。
哪怕對方是個看門的保安,也需要尊嚴的。
聶山微有沉吟,“那沈先生是否介意本府旁聽”
眾人詫異。
沈約點頭道,“有聶大人共同參詳,自然再好不過。”
二人神色肅然,卻無勾心斗角之意。
沈約終于到了呼延通所在的牢房前,牢房是粗木欄柵圍成,里面關押那人蓬頭垢面,戴著手銬腳鏈。
眾人到來,那人并不抬頭,似乎睡了。
聶山隔著欄柵道,“呼延通方才發狂傷了幾個衙役,此人極為力大”
沈約搖頭道,“不妨事,打開牢門吧。”
聶山示意衙役開門,衙役猶豫下,還是開了牢門,隨即滿是謹慎戒備的樣子。
沈約進入牢門,回頭看向呼延夫人和初月。
初月到了這里,多少有些畏懼,呼延夫人拉住初月進來,輕聲道,“直達夫君”
那蓬頭垢面的人哆嗦下,霍然抬頭,正是呼延通。
見到妻子,呼延通微有激動之意,霍然起身,上前兩步,嗄聲道,“你怎么來了怎么帶來了明心”
他見妻子喜,但見女兒憂,自然是想找人商量,卻不想女兒卷入這場災難。
但等見到初月的面容,呼延通臉色微變,“你”他看著初月的眼神有著說不出的陌生,其中還有絲驚懼。
沈約見狀,斷定呼延通根本不認識這個初月。
呼延通的女兒更像叫做什么呼延明心。
呼延明心去了哪里
見到初月的時候,呼延通為何沒有追問妻子怎么帶個不相干的孩子來反倒帶絲恐懼
種種蹊蹺落到沈約眼中,答案卻是明顯的有人奪走了呼延明心,卻將初月送給呼延夫人。
是算計,也像是警告警告呼延通承認殺人,不然女兒明心就會殞命
沈約想到這里,緩緩道,“呼延通,你真的殺了師師館的花嬌”
呼延通臉色數變,退后坐了下來,半晌終道,“不錯,人是我殺的”
呼延夫人急聲道,“直達,不是的,你絕不會這么做的,你不是這樣的人。”
沈約默然片刻,突然道,“不錯,人的確是你殺的。”
呼延通霍然抬頭,可眼中卻有了深切的絕望之意。
沈約一字字道,“根據死者脖頸的指痕,你后背取到的死者斷甲。其實都證明,是你殺死了花嬌”
眾人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