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性難尋難見,哪怕現代科技,都對其大為否定,惠能卻憑想、悟、行真正形容出心性,著實見識卓越。
弘忍器重惠能,可知道當時門第之觀的高下之爭越演愈烈,哪怕所謂的佛門清凈地都不能避免,怕惠能被奸人貪念所害,這才傳其心法后,親自擺渡護送惠能離開。惠能當時感激師恩,忙說擺渡這種苦力活應該弟子來做才行,怎敢勞師尊大駕五祖弘忍卻笑回,度化弟子本師父的責任。
常規的學生聽到這話,定當感激師恩深重、涕淚橫流的上演一番人生的雞湯苦情,惠能那時雖然仍不能心性常顯,卻早知五祖仍怕他不明再入迷途,因此反復提點,當下回應道迷時師度,覺時自度意思就是,我湖涂的時候,有師父你提醒我,但我清醒的時候,就可以自己經常提醒自己來修行證悟了。
這就是沉約言及公桉的源頭。
惠能之意聽起來簡單,可實則若未曾見過心性,這般話語就是妄言。但只要見到心性光輝閃耀,這般言語就是真言,見心性后時刻勤勉,尊心性而行,旁人所謂的再度反倒是畫蛇添足。
這公桉是盛唐才出,裴茗翠自然不知,但她蘭質惠心,既然證悟,一切自然了了如照,知道沉約的真意是她裴茗翠可以合一,李玄霸卻無法合一,只因仍存的李玄霸并非是她裴茗翠的妄念,而是李玄霸自身的妄念
是女修在作祟。
女修將李玄霸的妄念雜入此間,這就是她裴茗翠一住此間五百年的根源所在。
沉約方才早說善無錯,利用善的才是大錯特錯,就是在提醒她這件事情。
若是依照以往的性格,裴茗翠定當想方設法的對女修還擊,她脾氣有了,天王老子都不怕。
真正的勇,不應是因人而異。如果見強則弱,遇弱則強,那和狗仗人勢有什么區別
可如今的她只是輕微一嘆,“如女修這般人物,如何還會在這種事情上,下低賤的心思”
女修雙眉豎起,憤怒可見。
沉約笑笑,“念迷凡夫念覺佛,哪怕再是神通廣大,一念不清,終究不過是凡夫俗子罷了。”
那一直護衛裴茗翠的李玄霸突然上前一步,惘然對裴茗翠道“茗翠,我益發的不懂。但我知道,你絕不會離我而去的,是不是”
裴茗翠凝望李玄霸良久,終于道“玄霸,我一直執于一個癡念,那就是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李玄霸一時猶豫。
沉約并不意外。
事實上,任憑裴茗翠再是強煞,可真正的心思細膩之人,感情同樣細膩。男人喜歡冒險帶來的刺激,女人喜歡安全中的刺激,這是生理本能決定。
哪怕有男女打破這種本能,但根基仍在。因此裴茗翠哪怕喜歡冒險,但她希望安全的女人心仍舊存在。
古時候,女人多從男人身上尋找安全感,愛情正能夠為這種安全感代言,愛情能讓世人千古傳唱,只因太多人需要在其中找到安全的刺激和不同的認同。
裴茗翠同樣如此。
“我縱然可以和男兒般強悍”
裴茗翠喃喃道,“可在我維系的一切開始崩坍后,我發現,一切本無任何意義。因此我才需要從愛中尋找到力量。”
說到這里,她知道自己是羨慕蕭布衣的蕭布衣不但天縱奇才,而且他有真愛,最終也能打破男人所謂的自尊作祟,去追得心中真愛。
但她當然從來沒有愛過蕭布衣,她只是欣賞那種奮不顧身的感情,自己也為之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