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落,洞中靜寂。
牛皋神色微變。
酆都判官卻是笑笑,“天王……”他倏然向后退去。
楊幺卻是伸手一推,已將牛皋推向沈約那面,同時縱身竄出,一把就要揪住酆都判官,酆都判官臉色都綠,他最擅長的是控制別人的意識,但經常操縱別人意識的人,就如那些擅弄權術之人,習慣了某種方式的安逸解決,卻少了硬對硬的魄力。
他酆都判官面對大圣天王,早少了高高在上的感覺,意志比拼處在下風,楊幺卻是氣斂神聚,出手一抓,本是勢在必得。
沈約揚眉。
他卻知道楊幺抓不住酆都判官,只因為洞中還有兩人暗藏。
是兩人!
呼吸極為細微,已近斷絕,能將呼吸控制到這種地步的人物,就如莊子所言的吸氣貫踵般,絕對是少見的內家高手。
高手已經出手。
兩人從酆都判官背后閃出,卻如一人般。
楊幺五指已至酆都判官的胸前衣襟,但暗中卻有一點寒光到了楊幺的咽喉。
寒光如星。
當你看到星光的時候,星光早入了你的眼,照在你的身。
哪怕以沈約之能,亦是驚嘆出招之人的果斷、決絕,時機掌控之巧妙。
楊幺卻像早有感覺,遠在星辰出現時。
日暮滄桑后,如何會不能預知星辰即將到來的閃爍?
單刀在手,橫刀一格,楊幺竟在電閃石火的間隙磕開了那點寒光,同時順寒星斬去,就要砍下寒星后的那只手。
寒星是槍。
一桿似鐵鑄的長槍。
鐵制的長槍自然極有份量。
可楊幺竟將其蕩開,更趁槍尖移走、鞭長莫及時,不退反進,直撲對方要害,著實有著非凡的勇氣和膽量。
楊幺眼中殺機早起,可凜然亦至。
他這一刀無甚名堂,完全是疆場百戰、刀口舔血所造就的隨機應變。
什么是絕招?
能殺人的才是絕招。
對方伺機要置他于死地,他絕地反擊干掉對方才能扭轉頹勢,他已看到暗中竄出兩人,一人奔向了沈約。
他顧不得沈約,也不認為沈約會死,他只需要全力解決掉他面前的這個人,剩下的那個人,不足為道。
可他驀地發現,對方絕不容易解決。
他一刀斬去,竟然成空。
雖然長槍在外,可那人竟然如同和長槍一體,腳步輕點間,蕩出的槍尖雖不能及時回轉,可槍身如棍,已經掃開楊幺的單刀,向楊幺攔腰橫來。
其勢無儔!
楊幺大凜。
他以巧破銳,對方隨即以拙破巧,變化之快、對長槍的運用之妙,實在是他生平少見。
是誰?
是他?還是?
兩個名字從楊幺腦海中閃過,都讓他內心戒備,知道無法硬拼,楊幺一刀戳在石壁上,腳尖點在槍桿之上,倒翻而走。
橫槍那人卻不見好就收,一聲厲叱,長槍剎那收于肘下,卻隨即爆刺而出,直奔楊幺的胸膛。
楊幺大喝聲中,一刀斬向槍纓之處,硬生生磕歪長槍的方向,隨即再退數步,可卻是暗叫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