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微顫,住口不言。
她斗膽參與其中,亦明白要有用才有價值的道理,她們一直依仗完顏宗翰的庇佑才幸免到今日,完顏宗翰失勢,她們隨即可能落到極為悲慘的局面,既然如此,為公主或為自身的以后命運,總要搏搏。
完顏晟緩緩道:“偏聽則暗、兼聽則明,有價值的話,從誰口中說出,都還是有價值的。”
完顏宗磐總算聽出父親是讓他不要多嘴之意,垂下頭來。
他看起來有些魯莽,不是不想表現自己,可始終不知如何表現,見合剌退位,自想全力爭取皇儲之位,這才沒事想要突出自己。
可他倒也知道自己的根基就是父親,無論如何,都不會忤逆父親的,這亦是他的小聰明。
完顏晟看向晴兒,和顏悅色道:“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晴兒。”晴兒立即道:“一直侍奉我家賽月公主。”
完顏晟隨即道:“晴兒,你方才為何那般說?”
晴兒知道機會就在眼前,鼓起勇氣道:“因為這個汴京的郭城建設還應在初期,主城也不完善,絕對不是我見到的那個汴京。”
沈約早有這個發現,見這丫頭說出,并不多言。
任憑哪個大城市的初期都是簡陋的,甚至因經過戰火摧殘、而變得滿目瘡痍。他沈約在分析地圖出現的時間,就是在琢磨天柱山那批人開始運作的時間和規律。
但他深知晴兒如今是在竭力為她們自身的生存爭取機會,如何會殘忍剝奪?
完顏晟喃喃道:“的確這樣。”
隨即翻到黃庭經肝部那節,河中城池變成了上京,他凝望片刻,緩緩道:“上京也非今日的上京,很是古樸簡陋,看起來……”
看向沈約,完顏晟沉聲道:“沈先生說的不錯,這張地圖很可能是在宋、遼立國后出現的,但這又有什么用意?”
晴兒閉嘴,她想不到。
該說的時候說,不該說的時候閉嘴,才是做奴婢的本分。
沈約開口道:“方才顏先生說了,崇圣寺是國寺,不少皇帝在那里出家,想必崇圣寺是極為緊要的地方。”
眾人多想,你這不是廢話?
沈約目光閃亮,緩緩道:“因此……我更傾向于圖中的地址,不是和國都有關,而是和皇帝有關的。”
眾人怔住,一時間搞不懂兩者的具體區別。
完顏烈卻已大笑起來,“沈先生果真非同凡響,一眼就看出這個最大的關鍵!”
完顏晟仍舊一頭霧水,耐心道:“朕不明白,兩位先生能否解釋一二?”
沈約才要回應,可驀地心中抽緊,因為他腦海中閃過酆都判官面對他的畫面。
地點就是這里。
乾元殿前。
酆都判官終究還是來了?!
自從特種兵突襲沈約他們后,沈約就感覺到酆都判官亦是來到了上京,如今眾人齊力破解琴畫書棋的秘密,酆都判官如何會錯過?
但酆都判官怎地會驀地出現在這里?
沈約皺眉思索之際,完顏烈那面揚聲道:“這本是個天大的秘密,但我卻可以和大金皇帝說說。琴畫書棋極為神秘,但這件事最詭異的地方,不是四者各有異常,而是因為此事和五國有關,本是五國共有、且秘而不宣之秘。”
見眾人都是茫然的表情,完顏烈一字字道:“百年前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可說是中原大地最有權利的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