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說?”崔義玄搖頭,“老夫親自去了十余家,都不肯,可見是不想得罪那些人。”
刷好感的時機到了。
賈平安正色道:“先前百騎里說了此事,某主動請纓,不為旁的,只是了崔公德高望重。崔氏乃是良善之家,若是人人袖手,那正義何以彰顯?”
“小賈……”崔義玄感動了。
這事兒他試過幾次,都碰壁而歸,可見那些人家都在這件事上站隊小圈子。在這等時候,主動請纓的賈平安就顯得難能可貴,對崔氏的情義堅不可摧。
“只是此事卻難。”崔建分析道:“某今日也去過了,暗示了一番……某在吏部,以后選官須得看某的臉色,可那些人依舊不肯答應。”
“是啊!難!”賈平安抹了一下臉,“可再難也得去做,某卻是看不過眼,想伸個手。”
崔義玄鄭重點頭。不管成敗,他都覺得這個少年堪稱是崔氏之友。
崔建感動了,“平安。”
催胸出手,賈師傅避無可避,于是雙手被揉搓了一番,這才得以逃脫。
站在門外,賈平安對崔建說道:“此事某本可出錢,不過卻是看不起崔氏,如此,崔兄可信任小弟?”
崔建點頭,“平安你只管說。”
“要錢和人手。”
“多少?”崔建不含糊,覺得小老弟的腦子就是好使。
“把長安城中制作牌匾的匠人全數包下!”
“為何?”
“保密。”
崔建伸手,快若閃電,賈師傅想一刀剁了他。
賈平安就帶著一個牌匾去尋太史令李淳風。
“賈文書?來來來,老夫這里正好有了難題。”
李淳風拉住賈平安,二人鉆研了一番算術題,賈平安給出了方向,李半仙不禁擊節叫好。
他目光熾熱的看著賈平安,“小賈,人間多煩擾,可愿隨老夫修道?老夫認識幾個俏麗的,回頭給你介紹,做個道侶,如何?”
此刻的道人沒那么多規矩,大唐公主和才女做道姑的不少,生活也沒什么清規戒律,該干啥干啥。
賈師傅可恥的心動了一瞬,然后正色道:“某不是那等人,對了,太史令,某來此有事相求。”
李淳風笑道:“你只管說,老夫再沒有不答應的。”
上次他請賈平安去國子監平息了紛爭,更是給出了算盤口訣,堪稱是大人情。別看他是道人,此刻的道人除去修道之外,實則和凡人沒啥區別。
一諾千金同樣如此。
“天氣漸冷,長安城中多了些饑民,太史令德高望重……”
李淳風面色一僵。
那些人傳話不許捐錢給長安縣,老李也是知道的。他不喜歡沾惹是非,所以……
“此事……”
賈平安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誠懇的道:“太史令視名利如糞土,難道還在意那些人的威脅?”
這個倒是,李淳風不在意升官與否,在意的是能否有研究的機會。
“只是……”他一拍案幾,“罷了,老夫捐五十貫!”
這錢不多,卻是一個好開頭。
“太史令高義,長安縣卻不能忘懷,這不……長安縣的父老鄉親托某帶來了牌匾。”
“某親自去太史令家中給掛上。”
“行行行。”李淳風的腦海里馬上就成了科學的海洋,一人在里面遨游。
他覺得就是送個牌匾的事兒,真心不算事。
……
長安街頭多了一長串隊伍。
五香樓的樂師們此刻坐在敞篷馬車上,有些忐忑不安的看著前面的賈師傅。
“鼓聲起……”
咚咚咚!
鼓聲一起,朱雀街兩側的路人都紛紛看過來。
“樂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