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門沒關。”
孫仲用肩膀推開門,見杜賀在不遠處。
“郎君說你馬上就來,就給你留了門,去書房吧。”
亮兒雙目無神的看著這里,虛弱的道:“阿翁……我疼。”
孫仲點頭,他一路把孫兒抱到這里,身體早就扛不住了,只是一口氣在撐著,若是開口說話,那口氣就泄了。
一路到了書房,就聽里面有人說道:“開刀倒是有些記載,不過難之又難,不小心就會把人給弄死了……”
“開刀是很艱難,不過許多病癥不開刀就只能等死,所以再難也得去琢磨。
難就難在一個是感染,所以環境一定要干凈,消毒要跟上;其二就是動手的醫者一定要對人體頗為了解……我覺著應當弄些死囚什么的來解剖,讓醫者熟悉人體構造……
其三就是手術后的收尾和護理,這個更重要,弄不好病人沒倒在手術床上,卻倒在了術后感染上……”
孫仲聽的滿頭霧水,杜賀干咳一聲,“郎君,孫仲來了。”
“讓他進來。”
杜賀回身點頭。
孫仲低頭對亮兒說道:“里面的是郎君,亮兒乖一些……”
亮兒無力點頭。
孫仲抱著孫兒進去,就見賈平安和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相對而坐,案幾上兩個茶杯還在冒著水氣。
他只覺得心跳如雷,眼眶發熱,“孫……孫先生?”
他只想借些錢,然后自己去尋了有名的醫者來給孫兒治病。
可沒想到的是,郎君竟然把孫先生請來了。
在大唐誰的名氣能比得過孫先生?
孫仲吸吸鼻子。
賈平安指指孩子對孫思邈說道:“這便是我說的那個孩子,孫先生把治病救人視為本分,我就不謝了。”
孫思邈指指他,“把孩子放到老夫的身邊來。”
孫仲把孫兒抱過去放下。
地上有席子,亮兒躺在席子上,看著邊上的書柜里放滿了書籍,邊上有一幅畫,畫的好像是在山上祭祀什么,好多軍士,好多貴人。其中一個貴人……那不就是這位郎君嗎?
他看了一眼賈平安,突然覺得從未有過的安寧,連病痛都暫時忘記了。
孫思邈把手指頭搭在他的脈搏上。
“哪里疼?”
“小腹。”
“這里……還是這里……”孫思邈按壓著。
“哎喲!就是這里。”亮兒蹙眉。
“左右疼不疼?”
“疼?”
望聞問切,加之經驗的輔佐,孫思邈很快就確診了問題。
“你這孫兒可是愛吃生食?”
孫仲點頭,“亮兒煩熱,總是喜歡吃些生冷的食物。”
孫思邈點頭,“這便是煩熱的毛病沒有及時處置引發的后果,老夫這里開些藥,回頭給孩子煎熬了吃,三日后若是好了就停了,再仔細將養數日即可,不過切記不可再胡亂吃那些生冷食物。”
孫仲點頭。
晚些他抱著孫兒出門,回身看著賈家一言不發。
杜賀嘀咕,“郎君,這人卻是個倚老賣老的,若非郎君出手,他這個孫兒怕是就保不住了,竟然也沒些感恩的話……”
“我做事并非是想要誰的感激,無需如此。”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