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沒回頭給了她一根中指。
武順不知這個動作的含義,但那股子輕蔑不屑之意卻感受到了。
“賤人!”
武順冷笑,因為周圍的人都在笑。
大伙兒都不知曉賈平安今日進去放炮,可武順不同,她是皇帝的愛寵,剛才有出宮的宮人就悄然把此事告訴了她。
“賈平安為奴隸說話了。”
“這是螳臂當車。”
“他還得罪了天下人。”
所謂天下人,指的是那些官吏豪強,也就是中上階層。天下人這個詞里不包含平民百姓。也就是說,在上層人物的眼中,壓根就沒有百姓的存在。
百姓只是被利用階層。
也就是工具人。
而奴隸連工具人都談不上,是工具牲口。
李敬業先出手,失敗。
賈平安再出手大伙兒都能預料的到。
但他依舊失敗。
“相公們出來了。”
一大群臣子在出宮。
武順也只能避開……沒辦法,她的身份尷尬。
她看到了兩個熟悉的官員在說話。
近前了。
聲音漸漸清晰。
“……那賈郡公為奴隸說話……荒謬,什么打殘打死奴隸杖一百,徒三年。凌辱女奴的杖一百,徒兩年。奴隸有罪只能官府來定罪,不得私下定罪動手……并嚴令天下嚴厲執法……”
“老夫以為此言可笑,可世家門閥的人卻站出來支持……”
“賈郡公好命,那場火讓他們不得不站出來支持,否則就是狼心狗肺。世家門閥什么都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壞名聲。”
“這一下多少人家要難受了,讓他們把奴隸當做是人,那是萬萬不能的,哎!”
武順愣住了。
“什么意思?”
有宮人來接她,武順下了馬車跟著進去,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就問道:“那賈平安的建言如此荒謬,竟然過了?”
宮人一怔,眸中就多了些冷色,“是。”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也是奴隸,但好在宮中被外臣盯得很死,所以帝王也不能隨心所欲的打殺了宮人。
可兔死狐悲……
“那個瘋子,運氣竟然這般好……”
武順喋喋不休,“奴隸便是牲畜……”
晚些到了地方,宮人要先進去稟告,武順在外等候。
宮人進去后稟告道:“陛下,韓國夫人求見……夫人看著很是郁郁寡歡。”
這只是隨口的匯報,很忠心耿耿。
王忠良的眼皮子卻跳了一下。
皇后正在養胎,武順郁郁寡歡……為何?
李治的微笑僵硬了,淡淡的道:“告訴她朕很忙,今日就不見了。”
宮人行禮告退。
武順正在外面期待著和皇帝的見面……如今皇帝越發的謹慎了,每月見面不過數次,而且也少有同時和她們母女共處的時候。
她最近琢磨了些討好男人的招數,就等著今日大展身手。
宮人出來了,武順微微昂首,邁步上了臺階。
宮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陛下政事繁多,無暇見夫人,夫人請回吧。”
……
李勣回到了值房,令人趕緊去把李敬業叫來。
“阿翁!”
李敬業來了,目光轉動,盯住了馬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