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府發現這些官員要么神色木然,要么一臉悻悻然……
這是何意?
帝王作為最大的奴隸主實際上不喜歡下面的人蓄奴,因為每一個人口都是一個納稅點,更是一個潛在的兵員。
但既得利益者群體太強大了,他也只能忍著。
現在他們竟然主動低頭……
那還等什么?
“如此,可為永例!”
皇帝一錘定音,隨即許敬宗親自出手來擬定敕令……
今日群臣云集,這份敕令若是過了,誰敢反對?
李治很歡樂,晚些群臣散去,他發現皇后有些不對勁。
“此事……不對。”
武媚狐疑的道:“那些人為何贊同?”
“從他們贊同開始,朕一直覺著心中有件事,卻想不起來。”
李治皺眉。
武媚突然雙手握拳。
“陛下,那把火!”
李治恍然大悟。
“是了,那把火差點燒死了一群世家門閥的主心骨,據聞出手相救的乃是一群奴隸,那些奴隸為此被主人一頓毒打……”
黑化的帝后相對一視。
“平安?”
武媚搖頭,“若是遇到這等機會,平安會更樂意于看到他們被燒死。”
賈平安和世家門閥的恩怨可不少……
“要想做重臣,就必須要有自己的施政思路,這條思路要從一而終。賈平安的思路就是反對世家門閥,反對一切兼并之事……”
李治頷首,“由此他和世家門閥成了死對頭,不可調和的死對頭。”
……
出去的群臣中有人喊道:“老夫想起來了,那把火,那把火!”
眾人恍然大悟。
李勣剛想到了此事。
許敬宗湊過來,“小賈……”
李勣搖頭,“小賈巴不得一把火燒死那些人。”
賈平安的政治理念中,世家門閥對國家的壞處比好處更多,所以能看到一群世家門閥的大佬被燒死,他只會歡呼雀躍。
崔建在解釋,“和改善奴隸境遇相比,他更樂意看到世家門閥被削弱。”
一個老人嘆道:“這便是運。咱們受了奴隸的恩,此刻就得回報,若是我等今日反對此事,回過頭那賈平安定然會廣為傳播我等無情無義,忘恩負義……咱們什么都能承受,就是不能承受這等壞名聲。”
……
走到宮門那里的賈平安在哼歌。
“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一把火……”
武順的馬車竟然在宮門外等候。
這女人……果真是牛皮糖啊!
車夫回身說了些什么,車簾掀開,露出了武順那張嬌艷的臉。
她譏誚的道:“我在宮門處都聽聞了你今日大鬧朝堂之事,引得群臣震怒,帝王惱火。如今朝會還未曾結束你就出來了,讓我想想……”
武順捂額作思索狀。
可賈平安壓根不搭理她,錯身而過。
武順馬上放開手,大聲的嘲諷,“奴隸便是牲畜,你為奴隸說話,便是與天下人為敵,這是被陛下趕出來了吧?后續你且等著,還有你的好看。”
車夫的臉頰微顫,眸色黯然。
他也是奴隸,武氏的奴隸。
這些話如同針刺,讓他難受。
可他只能低頭,否則武順就算是弄死他,最多報個病故了事。
每年蓄奴的人家‘因病而去’的奴隸加起來不是個小數目,各地官吏們都睜只眼閉只眼,壓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