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壇子酒就在這。”
衛英帶著他去了一個房間里,里面一大壇子酒水。
賈平安看了一眼,問道:“是下了苦實還是粉末?”
“末最多。”
衛英覺得這事兒很難翻盤,“被毒死的黃舉家中也有些勢力,先前已經來了萬年縣,放話說若是誰敢枉法,哪怕是撞死在皇城前黃家也不肯善罷甘休。”
“這說的是萬年縣吧。”
賈平安的話讓衛英忍不住別過臉去。
“黃家說的就是你。”
“純屬臆測!”賈師傅很是義正辭嚴的道:“此事當秉公執法。”
我不會去走后門的!
衛英欣慰的道:“你果然是越發的穩重了。”
我何時不穩重?
“不過丈人好歹看顧些,別讓他在獄中受苦。”
衛英:“……”
王福疇也來了。
“此事老夫以為還是要早做打算。”
王福疇很誠懇,但主意很餿,“不行就去尋了皇后,懇請陛下赦免。”
都死了一個,你覺著我的臉有那么大?
難怪此人沒法在宦途再進一步,就沖著這個主意……他不升官還能快活些。
但想到王勃的性子,賈平安就覺得老王家沒落不是沒有道理。
王福疇就是一個喜歡讀書的文人,這等人讓他去琢磨書本最好,做官是害人害己。
而王勃輕浮、喜歡裝比的性子讓他在官場上處處碰壁,被毒打多次后依舊不醒悟,最終害慘了王福疇,也把自己弄死了。
如今王勃就在賈家,每日和狄仁杰斗嘴不休,經常把賈平安拉去當仲裁。別的話題還好說,一說到儒學賈平安就裝新學大佬……咱不屑于談及儒學。
要說裝比,賈師傅從不覺得有誰能超越自己。
衛英干咳一聲,“說蘇能下毒老夫覺著不妥當,他下毒得有緣由吧,不良人已經查了些事出來,蘇能早些年是惡少,帶著一幫人在長安呼嘯而過……可后來就改邪歸正了,販酒,成親生子,漸漸就遠離了那些人。”
“這樣的人……他為何要往酒水里下毒?”衛英覺得此事疑點重重,“而且黃舉和蘇能素不相識,他為何要下毒?”
王福疇說道:“會不會是那家酒樓和蘇能有仇?”
衛英搖頭,這位老吏但凡想弄什么消息,比王福疇更靠譜,“那是蘇能的衣食父母,往日錢財往來并無差錯,也不曾喝罵動手,為何要下毒?”
“做事得有動機。”賈平安一直在尋找蘇能下毒的動機,“我一直在想蘇能為何下毒……要不,進去問問?”
“咳咳!”
王福疇有些不自在,“明府才將說了,不許人見蘇能。”
衛英不以為然的道:“小賈不是人……不是外人。”
隨后衛英就去鼓搗了一通,甚至去了黃耀那里。
“賈郡公要見?”
衛英點頭,“此案疑點重重,他想問問蘇能,可派人在邊上看著。”
這是坦率之意:我沒想通風報信,就是想問話。
答不答應?
黃耀只是想了一秒鐘就毫不猶豫的點頭。
“只管去!有事算是老夫的!”
賣人情是一門值得琢磨的功課。
如何賣人情最好?
你要說哥做好事不留名,那不叫人情。
想留人情就徹底些,果斷些。別一邊答應一邊猶豫,那樣只會讓你的人情打折扣。
當然,遇到白眼狼另說。
衛英贊道:“明府睿智。”
這個人情就這么無聲無息的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