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衣微微皺眉,“河中反光,莫非是有巨石?”
“沒。”
賈平安說道:“海河中就算是有巨石,經年累月也被泥沙給覆蓋了。”
從沒見過大江大河的魏青衣皺眉,“山間的有。”
山間的小溪中大石頭不少,許多光潔如玉。
曲江池里也有。
賈平安一時間竟然沒法解釋了。
你和一個沒見過大江大河的女人解釋下面全是泥沙……她不信啊!
“哎!大江大河中的泥沙多著呢!我見過。”
聲音是從違建那里傳來的,就在魏青衣的側面。
腳下一動,魏青衣就輕盈的飄到了違建的上面。
違建的側面此刻多了一條縫隙,竟然是窗戶。
窗戶后面露出了一張油膩的胖臉。
“我說你們說了半晌,徑直去水渠看看不就得了?水渠下面的石頭早就被泥沙蓋著了,何況大江大河。”
是哈!
魏青衣輕松的飄下來,油膩男咋呼一聲,“還是個美人呢!去,只管跟著這個好漢去,這人我一看就穩靠,只管去。”
魏青衣伸腿。
呯!
窗戶關住了,油膩男的聲音也沒了。
“我去!”
……
視線內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唯有兩行車轍看著是黑的,一直延伸到天盡頭。
百余騎在這等情況下緩緩而行。
賈平安看了左邊的魏青衣一眼,這妹紙看著依舊云淡風輕。
大腿不痛?
沒磨破皮?
魏青衣看了他一眼,“原先我經常往來于終南山和長安城之間,每次都是快馬。另外,原先我也曾去訪道……”
這個大概就相當于后世女驢友,還是獨來獨往的那種。
賈平安自問都沒她這等勇氣和本事。
慚愧。
“嘿嘿!”
身后傳來了笑聲,聽聲音就不正經。
“滕王。”
副使李元嬰應道:“在。”
此次不知皇帝處于什么目的,竟然把他丟到了使團里。
賈平安指指前方,“我覺著該到了,你帶些兄弟去看看。”
李元嬰楞了一下,“前面是饒樂都督府……過了才是松漠都督府。”
“我累了,想在饒樂都督府歇個腳。”
李元嬰暗自叫苦,就帶著十名騎兵前出。
身后的賈平安在低聲說,“這里就是后世的京城……再過去就是饒樂都督府,祖先一路披荊斬棘,為我們爭取了偌大的生存空間……”
李元嬰自然不知曉自己眼前的土地在后世寸土寸金,不,是寸土寸鉆石。他若是知曉馬蹄下的一小塊土地能讓一個人此生衣食無憂,大抵會發狂。
大唐在邊疆地區施行的是羈縻政策,所謂羈縻就是你必須要臣服于我,但你的部族依舊由你統領。
奚族便是其中的一個部族。
……
寒冷的冬季,沒有什么比堅固的屋子更讓人感到溫暖。
屋子不小,中間燒著一個火堆。
李匹帝坐在火堆邊上,微紅的臉帶著些油光,偶爾抬眸,眸子里的野性讓人心驚。
作為大唐饒樂都督府的都督,他還是奚族的統領。
下面就是奚族五部的首領,也是大唐封賞的五州刺史。
阿會部的首領伸手在火堆邊上烤著,“阿卜固說了,大唐如今和吐蕃爭斗,這便是咱們的機會……”
“可他們剛掃蕩了遼東。”
處和部的首領眼中多了貪婪之色,“遼東三國蕩然無存,據聞大唐還渡海滅了倭國,堪稱是無敵。阿卜固是想尋死嗎?”
阿會部的首領抬眸,手無意識的在火堆邊上來回晃動,“阿卜固說大唐固然滅了遼東三國和倭國,可這幾戰打下來他們也損失慘重。此刻吐蕃和突厥正在虎視眈眈,大唐無暇他顧,正是咱們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