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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的成都此刻是益州都督府的所在地,氣候真的不錯,新城來到了這里后也頗為歡喜,整日說著要去哪里哪里玩耍。
他們租住在一處準備售賣的宅子里,給了雙倍租金,于是賣家暫且擱置了賣房。
安頓下來后,賈平安帶著新城在城中四處游玩。
人多時二人并肩而行,人少時賈平安就牽著新城的手,偶爾一個對視,眼神脈脈。
“小賈,這是我一生中最為快活的時光。”
夜里,新城靠在他的懷里,臉蛋和被汗水濡濕的秀發貼在賈平安的胸膛上。
賈平安輕輕撫摸著她的脊背,說道:“沒有最快活,這只是開始。”
新城喘息著,微微仰頭看著他,卻只看到了下巴和鼻梁。
“我也時常在想,若是我按部就班去尋個駙馬會如何……”
新城說道:“大概會是疏離的,隨后就像是……按部就班的把此生度過了,無驚無喜,無悲無歡,就如同是行尸走肉。”
世間大多人都是如此。
晨起而作,日落而歸,家中妻兒若是好一些,那生活還有些盼頭。若是家宅不寧,妻不賢子不孝,對于一家之主來說,這便是地獄,而自己就是行尸走肉。
“后來遇到了你,我就在想,怎么能有男人會不在乎我呢?”
那時候的賈平安把新城當哥們了。
想到這里,賈平安手往下一滑。
新城身軀扭動了一下,身體爬上來一些,和賈平安面面相對,呼吸可聞。
“后來我才想到,你這般有才,上官儀詩才名滿大唐,可有你在的地方他就不敢作詩。你弄了一個新學,讓那些大儒和士族惱羞成怒,卻無可奈何。你率軍出征,威名赫赫……”
新城用雙手捧著賈平安的臉,深情的道:“這樣的男兒,自然不會為了權勢而低頭。小賈……”
黃淑站在外面,聽著穩定的聲音,面紅耳赤。
……
在益州的日子很是快活,新城大概是把前半生的遺憾都迸發了出來,整日研究去哪里游玩。
“去看看武侯祠吧。”
新城抬眸,見賈平安一臉笑意,就問道:“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沒有。”
賈平安握著她的手,“我只是在想,你這般靈秀的女子,卻沉寂于長安城中多年,恍如槁木,心中就覺著悵然。”
“那就出發!”
二人隨即就出發,往南郊去。
武侯祠是益州的一大風景名勝……
“文人騷客最喜來武侯祠,吟詩作賦,隨后說自己如何懷才不遇。”
孫謙滔滔不絕的說著武侯祠的一些情況。
但今日賈平安卻想靜一靜,“今日無需你帶路,且歇息一日。”
孫謙愣住了,“可是我犯錯了?”
賈平安給錢給的大氣,孫謙就指望著再干幾日,回頭就能修葺家中的房子。
“與你無關。”
一個人喋喋不休的跟在身邊,剛開始會覺得很有趣,陌生感迅速消失。但時日長了之后就會覺著聒噪。
“錢照算。”
孫謙馬上喜笑顏開,一番彩虹屁送上,屁顛屁顛的走了。
世界清靜了。
賈平安和新城漫步在城中,偶爾停駐,低聲說著某處的景致,或是哪一家的吃食看來不錯,回頭來試試。
這才是旅游!
出了城,一路問著路往武侯祠去。
今日休沐,這里游人不少。
“好多人!”
黃淑趕緊帶著人過來,護住了新城的另一側。
柏樹林遮蔽了陽光,走在里面倍感清爽。
武侯祠就在這片柏樹林里。
鳥兒在枝頭鳴叫,游人或是含笑,或是歡喜。邊上的小攤販也不叫喊,仿佛擔心驚動了里面的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