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是恭謹。”新城放緩了腳步。
百姓敬神,傳聞中的神靈他們也敬畏,但卻因為虛無縹緲的緣故有些敷衍了事。
“他們敬畏的是先人。”
進了某個前人的祠堂,你的腦海里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此人的過往功績,繼而心生敬畏。
一路進了祠堂,眾人緩緩觀賞憑吊。
祠堂前,賈平安準備帶著新城進去,一群文人卻堵在了門口。
“武侯當年何等的氣魄,可惜卻不得伸展,正如我輩。”
“是啊!”
賈平安不禁莞爾。
這群讀書人年歲不一,最小的看著十五六歲,大的須發斑白。
“諸位,可否借個道?”
賈平安很客氣。
一個瘦臉男子斜睨了他一眼,“不是本地人,可是行商?商人腌臜,也配來憑吊武侯?”
賈平安穿的是便衣,品質普通。新城穿的也不是什么華貴的衣裙,看著就像是中等人家的兩口子帶著仆從侍女出游。
賈平安笑了笑,“這里既然開門,自然誰都能來。”
男子冷笑,“我等在此吟詩作賦憑吊武侯,你這等腌臜的貨色進來污了我等的眼,如何還能做得好詩賦?”
新城微微一笑,哪怕是隔著羃?,依舊讓男子楞了一瞬。
賈平安苦笑,“你說這是何苦?”
十余文人正在作詩,有人說道:“我輩苦讀多年,如今朝中弄了個什么新學的學堂,益州都有了十余家……哎!今年各地官府竟然從學堂中招募了數十學生,卻把我輩置于何地?”
“蠅營狗茍之輩!”
賈平安聽到這里不禁一怔。
王老二在他的身后低聲道:“益州都督府下轄各地都有了學堂,不過數目還不夠多。”
這個沒辦法,蜀地進出艱難,師資力量難以一下普及進來。外加這里局勢平穩,保守力量不小,所以新學在這里的擴張有些艱難。
瘦臉男子怒不可遏,“那等人只需在都督府考試過關就能進了官府為官為吏,我看這不是什么蠅營狗茍,這是以勢壓人!”
“那位趙國公權勢滔天,他壓下來,都督府難道還敢違背他的意思?須知宮中還有他的阿姐呢!”
“哎!此人便是我儒學大敵,可惜不能相見,否則某定然要飽以老拳。”
新城用手輕輕觸碰了賈平安一下,等賈平安看過來時抿嘴一笑,輕聲道:“他們要對你飽以老拳。”
她笑的眉眼彎彎,竟是從未有過的戲謔。
賈平安干笑一聲,“可否讓路?”
瘦臉男子見他竟然沒走,余怒未消之下,呵斥道:“今日這里我等要吟詩作賦,趕緊走了。”
說著有人開始吟詩。
賈平安一臉無奈。
新城再輕輕碰碰他,“小賈,我想進去看看。”
他們這一路從未泄露身份,就是不想引發無端猜測。
可現在這個情況卻麻爪了。
“作詩……你們好像差些意思。”
賈平安笑的很和氣。
啥?
十余人齊齊盯著他。
幾個游人在邊上也跟著起哄,“就是,作的什么詩賦,存心想堵門呢!也不怕武侯怒了一巴掌拍走你等!”
那些游人不禁哄然大笑。
瘦臉男子臉紅耳赤的,“我等馬上就好。”
賈平安卻等不得了,“如此我便作詩一首,你等趕緊去了吧。”
眾人:“……”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