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
“啊?”
丫頭懵的回過神來。
才發現自己包裹的茶株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
忙不迭的撿起來,小臉通紅。
“公子,對不起!”
“沒事,我來就好。”
陸遠低頭,撿起茶株,看著有些呼吸急喘的丫頭,又從她那把蘆薈一并接過來,心想這雙俠鎮啥時候多了個大商鋪,請的丫頭著實不咋滴,力氣都沒得,以后怕是沒人調教了,比起明如月更要嬌氣。
呃?
為什么想起明如月?
陸遠隨心一琢磨,也沒明白過來為啥。
回想起一路進巷子里的胭脂氣息,暗道:明月那丫頭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騎牛又玩泥巴的,一身香臭,肯定沒有見過胭脂,我正要給六嬸帶針線,總不能真用靈石買兩根針一捆麻線,不如去買一盒胭脂,附贈兩根針,應該不過分。
借人家的牛,總得給點好處的。
也不知道哄得住不。
雖是如此,陸遠還是沒敢怠慢眼前的正主老板娘,謝了又謝,把靈稻種接在手上,也不避諱,當面用木系術法【探靈】檢查這些靈種的質量。
果真如老板娘所說,這種子有好幾年了,可保存完好,落地生根長芽是沒問題的。
“姐姐的饋贈,陸遠一定不會忘記,等谷雨那天,我替姐姐收集一些杏花兒來。”
風四娘目光停在陸遠正使用【探靈】不斷輕輕顫抖的手指上,媚笑道:“咯咯,那我就等著了,你可別鴿了姐姐,不然我可要來杏花村尋你。”
“一定!”
陸遠購得種子,心愿達成。
又交了一個口頭姐姐。
雖然情分淺薄。
但日后……
保不準,還會有來往的。
心情不錯。
出了煙花巷子,陸遠尋了一家胭脂店鋪。
先是問人家買針線。
果真被問候了全家。
后又用兩塊下品靈石,買了一盒店里最便宜的杏花味胭脂,揣進胸口。
往家趕。
跑得快,說不定還能在天黑前到明如月家噌頓飯。
他們家可是每頓都有肉的。
一路山花,陽光漫爛。
那個巷子里,風四娘手上把玩著一個并不怎么精美的胭脂盒子,修長的手輕輕叩開,放在鼻尖嗅了嗅。
丫鬟珠兒輕輕的道:“兩塊靈石的東西,可別嗆著主子您的氣兒。”
風四娘把胭脂盒一扣。
雙眸遠眺,輕吟:“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遠,斜日杏花飛,江南春盡離腸斷,蘋滿汀洲人未歸。”
“哇,主子,好詩呀!”
風四娘的目光由迷茫到清澈,然后神色漸漸的孤冷,轉身叮囑:“我有些乏了,店交給你打理,對了,讓煙柳樓的姑娘們,今兒個都給我唱這個……”
夕陽暉暉。
快到杏花村,陸遠放慢腳步。
一路觀察別人家的靈田。
往年,都是從這些靈田中租賃一塊,日出而作,日落而歸。
如今,自家有了靈田。
翻身仙民把歌唱。
靈溪如一條銀色的彩帶飛舞在靈田間,蜿蜒縱橫,夕陽照耀,明亮如鏡。
水河澹澹,暮靄生紫煙。
映襯著田間的隔離壁壘。
斑斕的世界。
蝴蝶初飛。
飛鳥倦歸。
杏花村的千年古樹。
是它們的窩兒。
空氣呼吸著香甜。
混雜著泥土的芬芳。
煙囪里冒著淡淡的青煙。
村里的人正在燒晚飯。
香甜的靈米彌漫在齒間。
村口的識字和教術法的先生王之儒坐在界碑上,雙手負立。
面對落日朝霞。
似乎想要吟詩。
陸遠拱手一拜:“先生好。”
“阿遠進鎮了?村里買靈種,你算是最積極的,最近也不見你,明晚記得來聽課,四時令長要來春受農耕,不得缺席。”
“記住了,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嗯,順道把你爺爺接回去。”
陸遠微微一愣,王之儒是杏花村唯一的老教大儒,平日里教書識字,偶爾也傳一些關于農耕的五行術法,已教人數代,在村里聲望極高,但為人古板,得到尊敬,卻很少愿意與之交往,除了教人之時多言,平日沉默寡語,不問世事的。
今兒怎的提了一茬。
心里有些突突。
陸遠忙加快速度。
爺爺不會和李瞎子干起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