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一度對楊素提及唐皇很可能借助句驪征戰將朝廷洗牌不喜,但此時又多了一絲理解。
這或許是在給新太子鋪路。
只有將一切可能的隱患消除,唐皇才可能放心。
這種隱患有國外之處,也不乏有國內的狀況。
這也讓李鴻儒多了幾分警戒。
若是洗別人,他能理解,若是洗到自己身上,李鴻儒覺得自己沒法理解。
他不想落到承乾太子這種命。
“殿下終于可以休息了,或許……他以后能為自己活一次吧!”
皇室的條件上佳,但諸多皇子皇女夾雜在其中難于掌控自身自由。
不僅僅是承乾太子,弘化公主、文公主,便是新太子也是懵懂中被推動上位,從此擔負責任。
李鴻儒尋思了一番,只覺往昔羨慕不已的對象難有了什么羨慕之心。
這或許還沒自己活得自在快樂。
他對著墓穴鞠了三躬,這才退了出去。
“殿下早年承受了毗那夜迦佛的詛咒,承受了噩夢驚嚇,但在星宿川一役中,毗那夜迦佛隕落化成舍利子。”
從墓穴之處拜退,李鴻儒這才將話語敘說于蘇淺。
“我也不清楚這兩者是否還有牽連,但以后會盡力去查探一番其中的原因!”
毗那夜迦佛的隕落,諸事應該完全消弭。
但太子死前的癥狀和在洛陽時太相似了。
東宮一系被責罰,李靖垂垂老矣閉門不出,當年知曉太子承受毗那夜迦佛詛咒的人已經不多了。
作為太子曾經的心腹,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李鴻儒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您是說殿下的死很可能與毗那夜迦佛有關聯?”
李鴻儒只是簡單敘說,頓時讓蘇淺眼中的光芒盛了起來。
若太子死于自身狀況,蘇淺并不會有任何怨恨之心,但若是太子死于咒術,這讓她不得不重視。
“或許是,但或許也沒有”李鴻儒搖頭道:“天竺之術稀奇古怪,我難于清楚這其中的關聯,只能看看以后是否有機會調查!”
“若您能查探清楚,請一定要告訴我,蘇淺力弱,總歸還能拿得動刀劍!”
對諸多人而言,太子病逝得太快了。
這種意外便是唐皇都猝不及防。
有人言及是太子心胸不足,又有人言及是太子不服黔州的水土氣候,也有人說太子承受了旅途的奔波,讓身體有了不適。
諸多猜測中,唯有李鴻儒提及了一份仇怨之事。
相較于一些無妄的猜測,蘇淺更傾向于李鴻儒此時的敘說。
這是太子心腹,難于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更難于去為此冒險。
哪怕只是一絲可能,蘇淺也希望李鴻儒能查探清楚。
蘇淺不在乎沒有了太子妃的位置,也不在乎沒有了未來皇后的夢想。
當太子廢為庶人后,她感觸到的是另外一種自由的新生活,為此還和太子敘說了很久。
只是這種新生活的開啟只是短短一個月就陷入了尾聲。
“我會盡力!”
面對蘇淺再三的請求,李鴻儒連聲點頭。
“我以生命的代價永遠詛咒你們,大唐朝廷,你們會后悔的!”
毗那夜迦佛死前的聲音依舊在李鴻儒的耳邊回蕩。
星宿川一役中,大梵天等佛陀敗退得極為不甘,而毗那夜迦佛則是滿心的怨恨。
或怨恨大唐朝廷的不依不饒,或痛恨大梵天等佛陀連保下他都做不到,又或痛恨自己淪落到了其中。
作為婆羅門第二階梯層次的佛陀,毗那夜迦佛是夾雜在仙庭、婆羅門、大唐、佛教之下的犧牲者。
即便毗那夜迦佛實力已經非凡,也落到化成舍利子的地步。
“莫非褪去佛陀身軀,化成舍利子都不算最終消亡?”
李鴻儒近年和婆羅門的關系從敵視轉入和平,甚至于承受了好處變得極為融洽。
但婆羅門從來就不是善茬。
沒牙的老虎依舊是老虎,并不會因為沒了牙齒就改變原來的秉性,轉而去化成寵物貓。
承乾太子的死亡給予了李鴻儒極高的警示。
即便朝廷和婆羅門的關系在將來改善,他依舊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并不能因為他人的示好就改變原有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