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忠這么堂而皇之的大放厥詞,固然有激將法,刻意擾亂楚軒心境的企圖。
但,也注定了他背后有堅強后盾。
否則,這個時候,靜觀其變才是最佳選擇。
果不其然。
又一條消息,不脛而走,令秦王族子嗣舉家振奮的同時,也令西海線的百萬子民,不敢置信。
“九千歲,要回來了。”
“九千歲韓慶之,傳言,將會作為,攔截楚軒犯境的第一道防線。”
風風雨雨。
小二十年光陰。
從巔峰退役,到杳無音訊,曾經在秦王族,幾近與秦烈并肩而站的九千歲,差不多快成為了歷史車輪下的塵埃。
如今,這個名字,再被提及。
老一輩,中年一輩的秦家領地居民,其實感觸最深。
這個十幾歲扛著柴刀出道的韓姓下里巴人。
真的無愧‘傳奇’二字。
從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崛起,一路踏上了手握秦王族過半大權的存在。
可惜,莫名其妙的在某一天,突然就走了。
解甲歸田,放馬南山。
刀歸鞘,人無蹤。
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去。
乃至秦烈親自出面挽留,也難消他執意離開的決心。
而,七天之后,正是五氏聯手,封二十四將大典,韓慶之選擇在那個節點離開,顯然早有準備。
關于離開的具體緣由,無人知曉。
只是,從坊間的傳言判斷,似乎受到了排擠,于是這個脾氣暴躁的家伙,一怒之下,直接不干了。
傳言,終歸傳言。
手握過半王族大權,除攝政王秦烈之外,誰敢排擠他?
其實,最靠譜的解釋是,韓慶之意識到自己功高震主,威望太甚,如果不走,以后就走不掉了。
古來皇侯帝王家,根基穩健之后,殺左膀右臂,為后輩子嗣鋪路搭橋者,屢見不鮮罷了。
以時年時日的九千歲,韓慶之而言。
秦烈真要動了這個心思,繼續待在秦王族,遲早死路一條。
不過,這些臆測。
終歸沒有得到當事人的承認,韓慶之同樣消失許久,再去追問一句,具體因為什么,其實早就沒了意義。
……
這兩天,秦王族境內,陸陸續續,下了幾場瓢潑大雨。
平整,寬闊的城市道路,經由大雨沖刷,立馬變得光彩照人。
甚至連帶空氣,都新鮮了起來。
但,住在窮鄉僻壤的農村,可就遭了殃。
非但道路泥濘,泥水四溢,最基本的出行務農,都成了老大不小的難題。
中午,旭日初上。
一座名為張灣的小村落。
某位壯碩漢子,卷起褲管,就這么站在日頭下,眸光慈善的望向,一位穿了雨靴還不忘左蹦右跳,極不安分的少年郎。
“韓叔叔。”
少年郎蹦跶幾腳,興趣大漸。
一眼抬頭,看見笑瞇瞇等著自己的韓叔叔,立馬眉開眼笑,手舞足蹈的呼喚道。
滿腳泥濘的漢子,雙手攏進袖子,點頭算作回禮,“瓜娃子,今天咋放學這么早?”
“這不,想你了唄?”
“貧嘴。”
漢子沒好氣翻白眼,靜默不語。
天穹落雨。
萬里風來。
比,黃沙燦燦,刀光劍影的居無定所的殺伐日子,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