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族大院,再也見不到這位老人的身影了。
不知為何,秦罡突然有點失落。
以致于終于挑了一套合身衣服,走出屋舍的秦柔,都站到了面前,秦罡還沒反應過來。
“二哥,你怎么了?”
秦柔不解道。
秦罡揉揉臉,搖頭道,“沒事。”
此時,楚軒已經走過轉角弄堂,悄無聲息的站在圓形拱門之下。
風姿綽約。
玉樹臨風。
秦柔猛地抬頭,一雙流轉的眸子,就這么靜靜得盯近在咫尺的兒子,一時間,情緒復雜,百感交集。
說好答應了秦罡,不會再流淚的婦人。
咬住銀牙,茫然無助的看向秦罡。
秦罡于心不忍,掏出手帕,一點一點擦凈她的眼角,“兒子都這么大了,你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動不動就哭。”
歲月流轉。
如白駒過隙。
那個小時候,經常哭鼻子,然后二哥二哥叫個不停的親妹妹。
明明自己最心疼她,可長大之后,還是親眼目睹著她,過了太久太久的壓抑日子了。
可他。
這些年,真得盡力了。
“以后啊,想回家就回家,知道嗎?”
秦罡按住秦柔兩肩,盡量安慰道。
秦柔深吸數口氣,似乎還想像小時候那樣,拽住秦罡的袖子,左右搖擺,咿咿呀呀,披星戴月一起回家。
秦罡啞然失笑,無奈轉過身,朝楚軒這個外甥,聳了聳肩膀。
楚軒擠眉弄眼,佯裝什么都沒看見。
秦罡拉起秦柔的右手,走至楚軒的近前,柔聲道,“好了,趕緊回家了,我這邊還有事情要處理。”
秦烈離逝一事。
終歸紙包不住火。
一些善后工作,還需他這位秦二爺,親力親為。
秦柔順勢挽住楚軒的手臂,五指扣緊之后。
有些話,想要問問楚軒的意思。
可,總覺得難以啟齒。
父親走了,做女兒的,說到底還是想,送送他最后一程。
常言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些問題,爆發之后,長年累月的積壓,已經分不清誰對誰錯。
誰又最該埋怨誰。
秦罡,秦柔同時抬頭,眼神尋求楚軒的具體態度。
楚軒扣緊秦柔的五指,“畢竟是外公,祭奠祭奠,合情合理。”
秦柔欣喜異常。
秦罡暗暗點頭,兩家恩怨這么多年下來,其實都淡化了,老爺子臨終前請韓慶之出山攔截,明面上,是維護秦家尊嚴。
暗地里,也在為楚軒造勢,希望他能萬眾矚目之下,堂堂正正殺進秦王祖地。
萬般慶幸,楚軒意識到了這點。
也不枉,老爺子這最后一次的補救,興許,是想自己走的安心點。
“爺爺曾說,他,一輩子死要面子慣了,改不了的。”
楚軒微微嘆氣。
猶記得。
少年時。
他第一次來秦家看望母親,那個眸光精湛,威嚴如山的老人,就負著雙手,靜靜打量著自己。
其實,有那么一瞬間。
老人的眼神是欣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