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石恩宙靠向旁邊的墻壁——這個旅館看著是傳統日式建筑,實際上墻壁都是磚墻,貼了墻紙偽裝成紙門罷了。
現在也就只有那些真正的大戶人家,和超級老字號的店家,會用真正符合傳統的日式建筑構型,那種構型所有的墻壁都是紙門構成的紙墻,只有柱子是木材或者水泥澆筑。
這些紙墻普通人不用任何工具就能輕易穿過,而且還不隔音。
女孩站在T型路口,盯著石恩宙看了幾秒,這時候已經走到前面去的她的同伴呼喚道:“雞蛋子!你干什么呢?”
“沒什么,好像有個店員情況不是很好。”
“誒?那聯絡前臺吧?”
“不,不用了。”石恩宙趕忙說道,“前臺過來檢查,會把我趕回家的,我需要今天的日結工錢。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雖然周圍都是幻覺的海洋,但是石恩宙的回應,邏輯清晰,還試圖調動年輕女孩的同情心。
這策略湊效了。
女孩點頭:“那……我就先走了,您自己保重。”
石恩宙對女孩擺擺手:“我會的,你走吧,孩子。”
女孩轉身離開了。
石恩宙稍稍松了口氣。
可能是因為感受到了來自年輕女孩的善意,周圍的幻覺,好像減輕了不少,石恩宙甚至可以看到走廊左側欄桿外面庭院的景色了。
有那么一瞬間,石恩宙想就這么算了。
自己不應該帶上這些善良的孩子們。
但下一刻,他就看到自己前面,被自己殺死的人,以及被別人殺死的自己的戰友站成一排。
緊接著,這些人的臉都開始扭曲,皮膚開始潰爛,長出噴著黃綠色汁水的膿包。
他們就這樣在石恩宙面前變成可怕的爛肉,這場景和以前一樣,沖擊著石恩宙最后的理智,把他徹底推向精神病的深淵。
這時候最后一個理智的念頭劃過石恩宙的腦海:可能所有的精神病人,看到的世界都是這個樣子?
對于那些被關在精神病院里的人們來說,瘋的不是他們,而是這個世界?
然后理智就消失了。
石恩宙站起來,看起來精神煥發。
——必須把炸彈的引信都恢復,然后在絢爛的閃光中獻上祭品,換取永遠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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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宮寺玉藻忽然喊住了所有人:“等一下,我要去前臺有點事。”
“啊?”岡田杏里有些驚訝,但馬上露出懂了的表情,“那個生病員工的事情嗎?”
“對,我想了想,還是跟前臺說一下比較好。”
“可是,他不是說他不想失去今天的日薪嗎?”
“如果身體壞了,治病需要更多錢,這種事情,出身平民家庭的岡田同學竟然不懂嗎?”委員長說。
“嗯,原來如此。我確實沒想到,畢竟之前一直只讀圣賢書,沒管過柴米油鹽的事情。”
“總之,”神宮寺玉藻打斷岡田杏里的話,“我去下前臺,應該不費事,你們也跟著來吧。”
“誒,為什么我們也要跟著來?”岡田杏里一臉不解。
委員長直接拉起岡田杏里和同房的另一名女同學的手臂,快步向柜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