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我和向井桑一樣,是這次事件的幸存者,我來……”
“哦哦,”老太太打斷了和馬的話,“有心啦,年輕人。”
她一邊說一邊進了病房,把手里的臉盆放在地上,推進病床下。
和馬看見臉盆里有刷牙用具、肥皂盒以及其他東西。
老太太大概剛剛離開洗漱去了。
和馬:“您是向井桑的母親嗎?”
“是啊,不然還能是什么呢?”老太太拉過床邊的椅子坐下,長舒一口氣,一邊揉著膝蓋一邊對和馬說,“我們家就剩下我和我兒子了,他這樣倒在床上不起來,只能我來照顧他了。”
和馬:“向井桑沒有妻子嗎?”
“曾經有過的,是個外面來的姑娘,我兒子大學時代認識的。”
老太太說著抬起眼睛,看了眼和馬身邊的保奈美:“嗯,和這個女娃有點像……就一點點,沒有那么漂亮,身材也沒那么好,但是總之很順眼的一個姑娘。”
和馬看了眼保奈美,稍微在腦海里構建了一下低配保奈美的形象,然后好奇的問:“那……她現在在哪里呢?”
“跑了嘛。這個山溝里,生活枯燥,仿佛一潭死水,最初的新鮮感過后,那姑娘就越發的想念外面。這也正常,我要是年輕個幾十歲,我也跑。”老太太輕描淡寫的說。
和馬:“可您現在不還在這里嗎?”
“我本來離開了,”老太太看著窗外的星空,“我先是在仙臺的女子學院讀書,后來又去了東京。不過沒過多久就遇到了大地震,然后地震引發的大火燒了幾天幾夜,把東京的木頭房子全燒掉了,其中也包括我租住的公寓。”
和馬:“然后您就回來了?”
“怎么可能那么簡單就回來嘛,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到了東京啊。所以我決心留在東京,但是因為行李什么的都被燒掉了,錢和印章都在行李里面,所以我只能先試著去有錢人家當幫工。
“我好歹也是個地主家的小姐——雖然是這種山村的地主。最開始生活過得還挺艱難,可我覺得能留在東京很棒了。
“然而困難的事情接踵而至,先是銀行倒閉了,沒倒閉的也取不出錢來,人都擁擠在銀行前大聲的嚷嚷,政府派來的警察努力維持著秩序。
“我陪著我工作的家里的太太一起去取錢,兩個女人差點喪命在那洶涌的人潮里。但湊合一下日子勉勉強強還能過。直到有一天,有兩個穿得一身黑的家伙來敲門。”
和馬一聽“兩個穿得一身黑的家伙”,第一反應就是琴酒和伏特加來了。
老太太看著和馬,賣了個關子:“你猜這兩人是誰?”
和馬當然不會回答黑衣組織,他根據老太太講述的故事的年代,推測到:“特高科?”
“沒錯,特務要來抓我工作的家里的男主人。男主人是作家,似乎早就預料到自己會被盯上,見勢不妙就跳窗走了。打頭的特務拔出槍沖到窗邊,透過窗戶開火。
“太太用身體撞向特務,阻止他對男主人開槍,但是另一個特務對著太太開了兩槍,太太就那樣倒下了。
“特務們也跳窗離開了房間,去追男主人了。
“我把一息尚存的太太反過來,想給她止血,她卻說‘不用了,我應該不行了。’
“接著她又說:‘快走吧,唯笑,很壞的事情就要在這個國家發生了,走吧,回到你的家鄉去。’”
和馬挑了挑眉毛:“請問,這是哪一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