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的看著和馬:“你……你……”
桐生和馬后撤步,恢復了持劍站姿,扭頭對裁判說:“請舉旗。”
裁判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職責,舉起旗子。
他還怕自己舉措了,專門盯著和馬背上的旗子看了眼,確認好了才舉的。
“桐生和馬,二本!”裁判大聲宣布,“東京大學隊,勝。”
京都大學的選首席一片嘩然,但是他們的大將談洲樓博司卻站起來,開始鼓掌。
和馬仔細打量談洲樓博司,尋思他有沒有和福祉科技扯上關系。
這時候,速谷伸彌忽然哈哈大笑,他抬手摘下頭盔扔在地上。
裁判皺眉:“速谷選手,雙方還沒行禮呢,你脫裝具是犯規的!”
“隨便啦,這種事情,怎么樣都好。”
速谷伸彌用他那突出的金魚眼盯著和馬:“我啊,練了十多年的劍了,你看看我手上的老繭!”
說著他伸出手,張開五指,就算隔著這個距離,和馬也能清楚的看見他手上無數的老繭。
那是連和馬也自愧不如的練劍人的手。
“劍道這東西,我小時候以為比的就是誰努力更多誰就能贏,我也一直輕而易舉的秒殺那些不如我努力的人,我小學的時候一直是學校劍道最強的,還拿了地區大會的優勝。
“我進了初中之后,也一直這樣認為的。那些在縣大會上能痛打我的對手,肯定付出了比我更多的努力!所以只要我加倍的努力回去,就一定能和小學時一樣風光!
“盡管我整個初中時代,都沒有得過縣大會優勝,這份信念都沒有動搖!直到我高中時代,學校初等部,來了個整天游手好閑的小子。”
和馬這個時候已經猜得到后面的走向了。
談洲樓博司忽然開口:“速谷,別犟了,干脆的認輸然后滾下來。你這樣會讓別人質疑我們京都大學的武德。”
速谷伸彌扭頭對談洲樓博司大喊:“你閉嘴!你個同樣交了好運的混蛋!”
這一下整個京都大學選手席都怒了,好幾個人站起來:“速谷你丫說什么?”
談洲樓博司舉起一只手,于是眾人一齊閉嘴。
和馬收回目光,看著速谷。
這家伙的坦白,說不定會包含著能抓住福祉科技的小辮子的重要情報。
速谷伸彌冷笑一聲:“一個一個,都是這樣,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這個怎么練都練不起來的廢物。
“你也是,桐生和馬,聽我的故事能讓你獲得優越感對不對?”
和馬不做聲,等他繼續說。
“罷了,反正后面的故事也不長,就是那個游手好閑的年輕人來了之后,我忽然發現,努力并不管用。我不是說那個家伙不努力,他也有做基本的練習,但是我的練習量遠在他之上。
“但是我就是打不贏他,一次一次的挑戰,一次一次的敗北。到后來原本尊敬我的后輩都開始說我輸不起,背著我抱怨‘真是夠了’。
“就連本來一直和我在一起的青梅竹馬,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跟足球隊的隊長跑了!
“我賭上了一切,可是最后還是被他毫無尊嚴的打趴下!
“最過分的是,他居然一臉悲傷的看著我,說‘真羨慕你啊,速谷前輩,除了練劍可以什么都不想’。”
和馬大概明白了,速谷的故事里那位少年,大概也承受了和自己年齡不相符的重擔,就像自己那樣。
回想一下,那個雨夜的抗爭,自己是打贏了,萬一打輸了死在津田組,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雖然自己打電話給白鳥刑警留了個后路,但白鳥刑警能照顧千代子到哪一步很難說。
搞不好等待千代子的就是悲慘的未來。
那個少年,估計也是在承受了這樣那樣的重擔之后,擁有了強大的靈魂。
所以才能輕而易舉的擊敗比自己努力千百倍的速谷。
速谷發瘋似的跺腳:“他居然這樣對我說!他居然這樣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