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只覺得自己人生中的春天來了,雖然沒找到師父,卻遇到這么一個能夠解答各種修煉疑問的秦大師,真可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臨近午飯時間,苗離悔跑來通報:“云公子,有一位來自西域樓蘭國的賈公子,點名要見您。”
秦軒然和雪婆婆聞言面面相覷,云公子居然認識十萬八千里之外的西域樓蘭國人士,交游這么廣闊的嗎?
殊不知云公子人生第一次聽到“樓蘭國”三個字,當場一臉的問號:“我不認識什么賈公子啊,他是誰?”
一夜之間,苗離悔已經完成了從【苗船長】到【苗管事】的角色轉換,頗有北苑管家的職業道德,低眉順眼道:“那人的確是西域人士,長得和東土百姓不太一樣,還有一頭奇怪的金色短發,自稱賈二蛋。他站在水月軒大門口,還帶了見面禮,說是云公子若不見他,他就不走了。”
“世道真是變了,什么人都敢堵在水月軒門口。”雪婆婆站了出來,稍微展露出青云城罵街之王的氣場:“云公子,你若不想見那西域胡人,老身這便去罵他一個滿臉桃花開,把他趕出去。”
“見一見也沒關系,說不定他有急事找我呢。”云浪開口了。
眾人不再相勸,任由云公子自由發揮。
云浪也在學習天龍國的會客禮數,他去了北苑書房等候,讓苗管事去把客人請來書房。
秦軒然和雪婆婆沒去湊熱鬧,她們站在水月軒一個閣樓窗前,觀察著那個西域金發少年,頗有替云浪把把關的意思。
片刻之后,自稱賈二蛋的金發少年,進入了北苑書房。
云浪第一次見到金色頭發、碧藍瞳孔的人類,心中十分好奇,不禁多看了幾眼。
賈二蛋左手拎著一個禮盒,伸出了右手,用帶著異域口音的神州官話說道:“你好,我叫賈斯汀·圣路易·亞歷山大三世,我還有一個比較簡單的東方名字,你可以叫我賈二蛋。”
云浪人生第一次聽到這么長的名字,當場被繞暈了。
賈二蛋的手還保持伸出去的狀態,繼續說道:“我們西域有個通用的握手禮,雙方見面握手,以示友好。”
云浪好奇道:“該怎么握手?”
賈二蛋笑道:“你把右手伸出來,我教你。”
接下來,小神龍學會了握手。
少年又漲了姿勢,開始認可小漁村龍姥爺常說的一句話:活到老,學到老。
云浪開門見山:“你來找我有事嗎?”
賈二蛋也開門見山:“我想和你做剛交的好朋友。”
書房門沒有關,守在門外的苗離悔,替云公子捏了一把汗。
閣樓上的秦軒然和雪婆婆,聽到了那番話,也替少年操心。
前不久才被劉陽騙去青云山痛下殺手的云浪,正常情況下,應該對“剛交的好朋友”產生了陰影。
替云公子操心的三人,擔心的點不一樣。
苗離悔將心比心,如果他遇到這種事情,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再交朋友了。
雪婆婆比較偏執,她被一個朋友騙過之后,會覺得“所有朋友都靠不住”,以后再也不交朋友了。當年,就是一位老朋友舉報,左回春給那個男人療過傷,導致左家支離破碎。十八年來,雪婆婆再也沒有和以前的親戚朋友聯系過。
秦軒然擔心的點更有深度,她知道云浪修煉了《九敢心》,如果變得不敢交朋友,畏首畏尾,就與九敢心背道而馳。
所以秦軒然比任何人都更加擔心,今天云浪如果拒絕了賈二蛋,少年的心境,恐怕很長一段都會停滯不前。
事實證明,她多慮了。
朋友,能夠讓小神龍找到歸宿,形成了一種精神寄托。
對于朋友,云浪向來認為多多益善,至少要勇于去嘗試,經過時間提煉,才知道是不是真朋友。
他沒有半點猶豫,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好啊。”
“哈哈哈哈,你是我在東土神州第一個朋友。”
賈二蛋大笑起來,顯得很開心。
金發少年急不可耐地拆開了禮盒,露出里面包好的烤串,然后他獻寶似的說道:“今天上午我去了美食街最好吃的燒烤攤,特地為你準備禮物。來,大腰子,補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