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的拿走婢女端著葡萄美酒,一口飲下。
當即寫下與杜付那首《登太乙》極為登對,風格上卻十分豪邁的《臨不周》。
這一舉動雖然無禮,可沒有人追究,因為每個人都被這兩首詩鎮住。
打那以后,杜付……就成了宴平樂的小迷弟,明明二人的詩才和境界,難分伯仲。
秦缺倒是沒有想過效仿宴平樂,只是嫌走流程麻煩。
再過些天,穿越者二號就要降臨了,他得做好時間管理。
不過宴平生的眼里……卻有幾分欣賞。
“我不與無名之輩下棋,報上姓名。”
“秦缺。”
“模樣倒是不凡,不周書院的學生?”
“還不是。”
這句還不是,就顯得很有效率,宴平生點點頭,說道:
“會下棋么?”
“會寫字。”
看似答非所問,宴平生卻忽然懂了。
他不在多說,落下一子,同時將手中的毛筆交給了秦缺。
而他自己則去終結另外二十六盤棋,這些棋局其實也早都可以結束,只是結束了便沒有了趣味。
如今宴平生發現,來了個更有趣的人,其余的人自然就沒有存在價值。
他落子極快,一樣是自己和自己下,有的二三十步結束了棋局,有的四五十步結束。
其他下棋之人起初臉色鐵青,但后來看著棋盤,回過神后都露出驚色,最終化為贊嘆和失落。
秦缺也在這個時候,走到棋臺的中央,在空白部分,用宴平生的那只筆,寫下了宴平生所寫過的字。
內容雖然一樣,但筆法卻完全不同。
那些原本憤慨秦缺無禮的人,在見到了這手字后,紛紛閉嘴。
不多時……整個棋臺,只剩下一盤棋還在繼續。
秦缺與宴平生。
“你的字不錯。”宴平生落下一子。
“還湊合。不如我們每落一子,便各寫一字?”
“這倒是有趣的提議。”
宴平生之所以在眾人思考時題字,只不過是出于無聊,打發時間,并非是與他人斗字。
而秦缺的那句會寫字,則表明了秦缺不僅要比棋,還要比字。
一模一樣的內容,兩幅字卻是各有千秋。
宴平生的字,行云流水灑脫不羈。秦缺的字,沉穩有力大氣磅礴。
這么多年在朝哥斗棋,宴平生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有趣的人。
于是宴平生寫了一個“趣”字。
秦缺看著這個字,表面若有所思,實則是在由字觀心,窺視宴平生下一步棋落在哪里。
他也落子,回以一個“趨”字。
宴平生略一思索,露出笑容,也落下一子,寫下了一個“爭”字。
而秦缺則不假思索,回應一個“錚”字。
二人便這么一步棋,一個字。
字的內容并不通順連貫,但二人的字,落在方方正正的片紙上,在其他人看來,都是寶貝。
宴平生越發覺得秦缺有趣,每次寫下的字,都讓他回味良多。
比如趣之后的趨字,耐人尋味,爭字后的錚字,更是引人深思。
兩個人也不寫連貫的句子,就單獨寫一個字,意味難明,卻因此顯得足夠有趣。
……
可真實的情況,只有秦缺知道。
“這宴平生,怎么感覺更像是杜付的弟弟,不像是宴平樂的弟弟?”
“兄弟,我寫下這個趨字,純粹是因為諧音,圖個方便,你怎么就理解成‘勢之所趨,勢在必得’了?”
“還寫個爭字回應……要與我一決高下?”
“至于這個錚字,這……腦補怪說的就是你吧,居然能做出‘錚錚傲骨,有爭必進?’的解釋?”
“你可真是個人才,我寫這個回字,純粹是因為你寫了一個慧字啊,我都沒想到還有‘峰回路轉,慧無窮盡’的意思。”
秦缺前身不茍言笑,但如今卻經常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