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著就好,商震邊想著邊看那天色。
天空陰暗,能見已經下降了,以商震放羊早出晚歸的經驗,應當快天黑了。
他感覺到了饑餓。
喜糖、那扎他們咋樣他現在也管不了,還是先顧自己吧!
常年放羊在外的商震現在連家都丟了,他早就沒有了同齡人自嘆命運不濟的戚戚艾艾。
得趁天亮先給自己弄點吃的。
平常他放羊的時候都是喝羊奶,可這回羊奶就不用尋思了。
馬奶?更不現實,摔死的這匹馬是公馬。
看來也只能吃馬肉了。
哦,對了,還有喜糖給自己的那把刀。
商震下意識的一摸自己的靴筒,可是他的手去摸空了!
當他發現刀不在了這一刻,他就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刷一下就立了起來。
沒刀可不行啊!這沒刀自己怎么吃馬肉,自己既不是狗又不是狼,可沒有那咬破馬皮生撕馬肉的本事!
商震低頭再細看自己的靴筒,這時他卻發現自己右面的靴筒已經豁開了,而那豁口筆直。
應當是自己從山頂滾落下來時那刀被山石什么給別住了,結果那把刀就把自己的靴筒給割開了。
商震的心里不由得多出了一絲希冀。
只要不是在騎馬的時候掉下來的,那自己或許還能找到那把刀,那刀應當落在了山壁上或者溝底。
商震艱難的站起來開始找那把刀。
自己周圍的山谷沒有,商震用腳踢騰了會兒便可以肯定了。
商震轉身看向了山坡。
雪已經停了,山坡雖然陡峭可那上面也落了有一扁指厚的雪了。
真得抓緊呢,一會兒可啥都看不著了,商震又想。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一個羊倌兒那總是有著一雙好眼睛的。
更值得慶幸的時候,也只是片刻功夫,商震便看到了在頭上四五丈高的山壁上看到了那雪坡上有小小的刀的輪廓。
圓月彎刀嘛,刀是彎的,刀落上了雪那輪廓依舊是彎的。
山壁很陡,商震肯定是爬不上去的,他現在覺得自己沒有摔死都是一個奇跡。
但只要看到了那把刀,他自然是有辦法取下來的。
商震又開始在谷底踢騰了起來,不一會兒他就撿起了兩顆石子。
他撿石子自然是用石子去打那把刀的。
而實際上也是如此,商震也只是仰臉向坡甩出了一顆石子,那顆石子便準確的打在了那把“藏”在了雪下的刀上。
“當”的一聲,那刀被石子震動了一下,它原本停留在山壁上的微妙的力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然后那把刀就滑了下來。
還得砍柴點火烤肉!
商震已是忘了自己身上的傷痛,他忙活了起來。
那種荊條質地堅硬,去年的陳條也不會腐爛砍下正好能當燒柴。
不久黑夜降臨了。
而這時,一座山后多出了一點淡淡的火光。
如果過了那山頂再往下那就能看到一個短胳膊短腿的少年正在明亮的篝火上烤馬肉。
有馬肉的香氣在這片鐵圍山里彌散,于是黑夜之中終究是多了一雙綠汪汪的眼睛看著那堆火、那堆肉、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