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其實是不喜歡做夢的。
夢多了人就睡不好覺,睡不好覺白天就沒精神。
他總想著那鐵帷山里的那口泉,與其說是他對自己的前世好奇,倒不如說是被自己那無休無止的夢給折磨得沒招了!
可是,這回當他醒來的時候,他可真就得感謝自己的夢了。
“商震——商震——”,夢里的那個聲音又來了。
討厭做夢那是白天的事,可是在夢中那聲音還是那么好聽那么魔性的。
“九香。”商震到了這時他的嘴唇微微噏動了一下。
同樣的夢做到了此時自然已是進行到了最后一個環節,商震又想起了這個在夢中總是在叫自己的叫“九香”的少女。
于是,商震嘴里低念著“九香”“九香”。
而就在他低聲叨咕的時候,他感覺到了舌尖發涼。
于是,他睜開了眼醒來。
感覺今天夢里和那些跟大頭娃娃似的矮人打架咋打得這么累呢!
商震感覺到了渾身痛得厲害。
原來,夢里打架不光人沒精神,可還能把自己這小身板打疼了,這還真是頭一回呢。
商震慢慢睜開了眼睛。
可是他睜開眼睛之后便看到了憂郁的天空,黑色的山還有那山上白色的如同那扎有時所穿的白裙子那樣的雪。
至此,記憶回歸!
到了此時,商震才想起自己是騎著馬從那山頂的摔落下來的。
他才想到,剛才不應當是自己睡著了,不是從山上掉下來把自己摔蒙了吧!
或者,準確的說法叫“昏迷”。
商震抬身坐起,這時他便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雪,然后就是疼。
腦袋、胳膊、腰、腿、腳,商震逐次活動了起來。
好象都疼,不過好象都還能動!
都是皮肉傷就好辦了,商震這才長吁了一口氣,他開始打量起四周來。
自己躺在了一條狹長的山谷里。
前面沒多遠就長著成片的荊條。
這種荊條商震是見過的,堅硬而又鋒利,如果自己再往骨碌一點,那自己絕對會被扎成刺猬的,好懸!
再抬頭看,前面的山是黑的,那是山石的顏色。
再回頭看,后面的山是白色的,那是因為今天是西北風,雪從西北來,那雪就把迎著風雪方向的山“染”白了。
白的這一面山很陡。
自己應當是從白這面摔下來的,不準確的說是骨碌下來的。
渾身雖然火辣辣的,但僥幸沒有筋骨傷。
對了,還有那匹馬在哪?
哦,那匹馬就在自己前方不遠處,它也只是變成了一個馬的輪廓了。
因為上面已是落滿了雪。
那馬已經不動了,它身上的雪有殷紅色的,顯然它已沒救了,摔死了。
看來自己被摔昏過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后面追趕的胡人眼見自己跌了下來,人家自然不會再下來查看。
在胡人眼里自己肯定沒有這匹馬值錢。
可這匹馬太重了山坡太陡了,所以胡人把自己這一人一馬全都舍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