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讓商震表達,倒是唐代白居易描寫琵琶聲的《琵琶行》里的詩句最為合適。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可是此時的商震卻已經根本不去分辨風聲的變化了。
如果那風聲也算是一首琵琶曲的話,不管它那宮、商、角、徵、羽之間如何轉調,或者那音階全部消失在剎那間天地間又是一片死寂,商震卻是一概不理!
(注:宮商角徵羽,相當于現在簡譜中的do、re、mi、sao、)
商震就這樣一直盤腿坐著,又過了一會兒他終是將身子一歪倒在自己盤坐著的那個柴草堆上睡著了。
夜還是那樣的黑,風依舊在吹,山野間盡是那怪異的風聲。
可是這回不管風聲如何變化,商震終究是沒再醒來。
而當又過了幾個時辰,當那風聲停息天地間復歸清明的時候,那大山之外星辰變淡了。
那些星星便如同夜間出來玩耍的孩子,玩累了人家也就該回家了,正在相繼隱去身形,天色正在變亮。
而這時,大山之中的那個山洞里的兩個聲音才顯現了出來。
一個是細微呼呼的聲音,那是那只小奶貓在打呼。
如果把小奶貓比作人,那它也只是相當于人類的孩提時代。
一個小毛孩子就是再打呼那聲音又能大到哪去?
叧外一個聲音則是商震綿長而又輕微的呼吸聲。
又過了半個時辰,當第一道天光從洞口的石隙中投入到山洞里的時候,那山洞里便傳來了一個小玩扔“哦哦哦”的叫聲。
小奶醒了,然后它自己就叼了塊昨天吃剩下的烤肉出洞去了。
商震睜眼坐起,正看到小奶貓出去時的那個短倚巴他并沒理會。
雖然他和小奶貓在這鐵帷山中也就兩個來月,可小奶貓就已經在長大了。
現在這個小玩扔已可以通過“臺階”輕松跳上那塊大石,然后每天早晨在那大石上守上一會兒,只因為那大石上有它的娘。
商震靠在石壁上看著那發亮的天光想著自己的事情臉色卻已是變得陰晴不定了起來。
現在的他卻又糾結了。
因為昨夜雖然他睡的晚,可他琢磨明白了一個道理,然后入定成功,不管那山里山外風聲如何變化他終是睡了個好覺。
能在那山里山外如同狼哭鬼嚎又總是千變萬化的聲音中入睡,這絕對是定力!
睡了個好覺不該高興嗎?可是現在努力回憶的他卻突然發現自己昨夜竟然沒做夢!
自己想到了一個比數息更好的入定方法,自己睡得可真香啊!
可或許正是因為入定太深睡的太實,自己每天必做的夢,哪怕只是一個小的碎片都沒有了。
可自己竟然把夢做沒了!
夢做沒了那自己又該如何知道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