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商震說是自己人就全當是自己人了,那要不是自己人人家商震為什么會替他擋錦衣衛?
所以,當時他一見商震有了危險,就也不顧一切的沖了上來,便沖天上打了一火銃。
而這一下子其實也就是震懾了一下朱喜那些錦衣衛。
為什么說是一下?那真的就是一下,因為時下的火銃哪有連發的?
你看他跟喜糖說著箭單,其實用火銃那可不是簡單的事,用起來那還是相當煩瑣的。
先要把火銃里面的擦干凈,再往里面倒火藥搗實了,再往里面裝上鉛彈。
而等到要射擊的時候,那還要用火繩點火,那顆鉛彈才會射出去。
韓文沐之所以能夠及時的打這一火銃,那還是他從韓家大院里出來的時候往這支火銃里裝了火藥與鉛彈的。
否則,你讓他現上轎現扎耳朵眼兒卻哪來得及?
韓文沐涉世未深,雖然他也知道家里做的是販私的生意,可他也沒有殺過人,所以他那一槍便打向了高空。
而恰恰這時,那船上的人聽說他這個大公子沒能上船便沖了下來救他。
所以真正震懾住朱喜那些錦衣衛的卻是人家后來的那十多支火銃。
要說他們這些人所用的火銃的有效射距也就是一百步左右,論威力,若是不能鉛彈打到了人的要害上,那也未必就會死人。
可問題是當時他們在那個中年人的吩咐下卻是都把手中的火銃指向了朱喜。
朱喜那可是皇親國戚。
就算朱喜想拼命,可是朱喜的手下又怎么敢讓公子犯險?
而這才是朱喜最后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商震這個小兇徒和韓文沐這些販私者離開的主因。
“我怎么也沒有想到你會那么厲害,打錦衣衛就跟拍黃瓜似的,全給拍飛了!
六叔,他的武功是我見過最好的!”韓文沐既然扯起了話頭就開始夸起商震來。
他所叫的六叔正是他身旁的那個中年人。
韓文沐不認識商震,他以為商震真的是自己人。
那不是自己人怎么可能和錦衣衛拼得你死我活。
可是,等上船了之后韓文沐的六叔卻才發現商震他們四個并不是他們的人。
白玉川便解釋說他們是在錦衣衛手底下犯了案子才被人家追的。
所謂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不管怎么說他們也是并肩對抗了錦衣衛了,而且還救了韓家公子,那彼此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親眼目睹了用手中刀將那些錦衣衛一頓亂拍的商震的雄姿,涉世不深的韓文沐已是把商震看成了神一樣的人物了。
韓文沐的六叔當然不會以為韓文沐撒謊。
所以縱然他現在對商震他們四個的身份有所懷疑,卻也只能保留看法以觀后變了。
韓文沐這么一說,喜糖他們就看向艙門口。
商震上船后把搶來的那把腰刀就放在那里了,此時那把刀上依舊帶著血跡。
至于商震所用的那把彎刀卻是又被他插回到了靴筒處,于是他那身衣衫襤褸中卻又帶上了沙場上的血。
此時商震一聽韓文沐開始夸自己他臉色未變,心中卻多了一絲苦澀。
自己能打嗎?能打又如何?自己終究還是重傷了一個漢人。
錦衣衛那也是漢人啊。
自己那一刀將人家透腹而過,不用問那肚子里的腸子都得被自己給捅斷了。
又有哪個妙手神醫還能把那斷了的腸子再接上咋的。
那人,終究是難逃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