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一聽喜糖這么說自己便也跟著樂,就如兒時他們兩個在一起時玩的高興,沒心沒肺的樂那種。
兩個人樂夠了后,商震才說道:“你還有吃的嗎?”
“還有一個大餅子。”喜糖回答。
黑暗之中悉索聲響起,那是喜糖在拿那張大餅子了。
大餅子卻是商震他們在下洼鎮時搭了一個土爐子然后烤制出來的。
大餅子也只是漢人的叫法,像那扎那樣的畏兀兒人管它叫馕。
當時他們一共烤了十多張,可隨即就又投入了新的戰斗。
這種大餅子很干,咬起來很費力,但優點是輕易不會腐爛變質。
正因為如此喜糖在掏出這個大餅子,并伸手掰開的時候就發出了“崩”的一聲。
自家兄弟,商震餓了,喜糖也餓了,那么這個大餅子自然是一人一半的。
兩個人分了這張大餅,一人半張便坐在那里“嘎嘣嘣”的嚼。
只是此時他們兩個又豈止是餓了。
一嚼那打造如鐵一般硬的大餅子便又渴了起來,只是他們兩個誰也不可能帶水。
就算是他們有水囊那也不可能帶,就在他們兩個分別爬山的過程中,那水囊是會發出聲音的。
“太硬了,我感覺就像個盾牌。”喜糖含糊不清的說。
他的嘴里可是含著一小口大餅子呢,他試圖用自己的唾液將那大餅子融化開來。
“別說你這招還真行,要是這張大餅子放在胸口的話,關鍵時刻可能真能保上一命呢!”商震同意了喜糖的說法,也正在用自己的尖牙利口與那大餅子進行著斗爭。
然后兩個人又不再說話,都接著嚼那個大餅子。
年輕人牙口終究是好的,他們兩個也實在是餓了,最終兩個人還是消化掉了各自的大餅。
“該叫底下的人上來了吧?”這時喜糖說。
“趕趟,就他們那幾個人,沒根繩子拽著還摔下去啊。
要是瀛人從南面上來,咱們也能聽到動靜。
天快亮了,等會兒再說吧。”商震回答。
打了一宿的仗商震也累了,對什么事情都變得意興蕭索起來。
聽商震這么說,喜糖并沒有提出異議。
不知不覺中兄弟倆已經易位了,小時候都是商震聽喜糖的,而現在則變成了喜糖聽商震的。
“哎喲。”喜糖低聲叫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的胳膊肘還在疼,但是他卻是直接躺了下來仰望著天上的星空。
“好像這里的星星和咱們家里的也差不多一般亮。”喜糖說道。
原來商震和喜糖在家鄉的時候,他們兩個就總躺在草垛上一起看星星。
“那時候還有小胖。”商震也躺下來,往天上看。
“是啊。”喜糖應道。
提起了小胖,商震和喜糖兩個人就都有些傷感。
經歷了這么多的生生死死,他們當然已經看淡了生死。
可是對于死于胡人刀下的小炮,他們依舊不能釋懷,現在想來小胖也早已經化為一堆白骨了。
“唉。”商震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然后慢慢說道,“生了死的見的太多了,誰知道這輩子最后會和誰在一起看星星呢?”
喜糖聽商震這么說感覺到了驚奇,他覺得商震說話的語氣好像一個歷經滄桑的老者。
他下意識的翻身坐起,那是想看看商震的表情。
可是當他坐起的時候,他沒有看到商震,因為夜還是那么黑。
不過,這時他卻看到南面出現了幾束緩移動而來的火光。
瀛人,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