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裴炎站出來舉著芴板說:“陛下息怒,奏章上畢竟只是稟報了云泉折沖府的情形,各地折沖府不一定都是如此,不過此事不容忽視,微臣建議朝廷派人分別前往各地詳查,等有了確切的結論再議不遲!”
劉仁軌站出來說:“陛下,各地軍府歸各衛衛府管轄,讓衛府派人去查也不妥,不如由兵部派人分別前往各地調查此事!”
薛元超當即站出來表示反對:“陛下,臣不同意由兵部派人,兵部本身就是管兵管將的,誰能肯定各地軍府的武官武將們與兵部官吏們沒有勾結?讓兵部派人去查軍府等于是讓父親去查兒子,能查出什么才怪!”
李治皺眉道:“那以薛卿之言應當如何?”
“臣以為應當把兵部排除在外,從尚書省其他各部和五監九寺之中抽調官吏,再挑選非隸屬關系的衛府武官聯合一起,分成若干部分分派各地!”
李義琰一聽薛元超的建議看似思慮周全,但再仔細一想就覺得不對勁,當即站出來表示反對:“陛下,臣不同意薛相公之言!”
這就讓李治覺得詫異了,“哦,不知李卿有何想法啊?”
李義琰拱手行禮:“陛下,各地軍府都尉、左右果毅都是朝廷派下去的,他們在京城有著各種關系,與朝廷大臣、官員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如果朝廷大張旗鼓的派人前往各地調查,這些人事先就會得到消息,只怕朝廷派出去的官員還沒有抵達,他們早就把痕跡抹得一干二凈了,缺額的兵員也找人冒充補齊了,如此一來,朝廷又能查到什么呢?”
裴炎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要如何處置?”
李義琰很快想到了主意,“陛下,臣以為當由陛下派人密查!派何人前往何處,何時派出,除了陛下無人知曉,如此方可確保無虞!”
裴炎站不住了:“李相公,你這是何意?難道我等朝廷大臣都不能被陛下信任了?某看你是可以挑唆君臣關系不睦!”
李義琰不敢怠慢,立即向李治拱手:“陛下,臣絕無此意,只是擔心走漏消息而已!”
李治思索一番,看向眾臣說:“既然眾卿家在此事上的意見有分歧,此事朕再思慮思慮,今天就商議到這里吧!”
就在眾臣各懷鬼胎紛紛離去之時,大理寺門外來了一個人,此人正是云泉府都尉孟建威。
“這位軍爺,我是來替人贖罪的,不知要找哪個衙門的哪位官爺辦理此事?”孟建威掏出一貫錢塞在一個衛兵懷里。
這衛兵立即把錢塞進懷中,對孟建威歪了歪腦袋:“跟某來吧,某帶你去!”
“多謝多謝!”
只過了兩刻左右,孟建威就一臉輕松的走出了大理寺上了對面街邊一輛騾車。
“阿郎,去何處?”車夫問。
騾車車廂內傳出孟建威的聲音:“去左徒坊!”
大理寺獄、金吾獄等等都不是真正的監獄,頂多只能算看守所,只有左右徒坊才是監獄,是判了徒刑之后讓犯人坐牢服刑的地方。
騾車在車夫的駕馭下行駛了小半個時辰來到了左徒坊門口。
“阿郎,左徒坊到了!”
孟建威從騾車上下來,帶著隨從提著一個包裹來到左徒坊門衛處,“軍爺,某是來替人贖罪的,這是大理寺開具的釋放文書!”說完,一串銅錢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