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說道:“這又何難,雍州署不直接插手長安、萬年兩縣事務,但可以彈劾對旨意不行不力之官員,御史臺有了雍州署的彈劾奏疏就可以派人下去查了,先拿兩三個官員開刀樹立典型,震懾其他官員,只要再有官員還是陽奉陰違,不用重典懲治哄抬物價者,一律革職下獄查辦!只要一級一級督辦下去,某就不信下面的官員寧愿丟官罷職也不敢對那些不法商賈動手!”
李賢聽這番話覺得是個不錯的主意,當即就讓蘇良嗣照此辦理。
蘇良嗣辦事果然利索,當天下午就把彈劾奏章送到了御史臺,對于縣令及以下小官,御史臺直接派人查辦,還不到天黑,僅長安縣就有兩個官員被御史臺抓起來交到大理寺問罪,萬年縣也有三個。
這下長安、萬年兩縣的官員都害怕了,不敢再抓了又放,但還是不敢太過得罪這些不法商賈們背后的大人物們。
李賢得知這一情形之后,當即指示直接把長安、萬年兩縣的縣令給拿下關進了大理寺獄。
兩縣的官吏們見縣令都掉了烏紗帽,再也不敢心存僥幸,只能把這些不法商賈抄家,罰沒全部財產,店鋪收歸官有并出售,糧食以平價賣給居民。
在五個哄抬糧價的商賈被押到菜市口斬首之后,不到三天時間,整個關中地區的糧價和物價全部都恢復到了從前的水平。
這天,蘇揚向裴府眾人告辭,準備返回洛陽。
“鎮遠,你要會洛陽我也不留你,不過你一路上得小心一些,看這天氣只怕會有大雨,路上恐怕不太好走,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蘇揚對裴慶遠抱拳道:“多謝二兄提醒,弟記住了!”
“你等等!”裴慶遠抬手讓蘇揚別著急走,他從旁邊一個蹲著托盤的小廝手里拿過一個布包交給蘇揚。
“鎮遠,這是家父生前著書!家父精通陰陽歷法、每次行軍作戰都能推算出勝期,他老人家在安營扎寨、行軍布陣、預料勝負、識別人才等方面寫了一些自己的心得體會,都在這些文稿之中!”
“家父還精通草書、隸書,撰寫了《選譜》《草字雜體》等書,都是文人喜歡的,你是武將,對這些只怕不感興趣,我就留下來了,這些與兵法、陰陽歷法等相關文稿都送給你吧,我們家留著也是沒有用處!”
蘇揚拿著這些文稿只感覺重逾千斤,這些東西實在太貴重了,一般人家都是珍藏起來,絕不傳于外人,但裴家卻把這些送了他,這份人情可大了。
蘇揚離開長安騎快馬趕回洛陽,但剛剛行至潼關,他算到大暴雨要來了,只得留在潼關住下,當天傍晚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如同天上有人潑水一般。
這大雨一連下了好幾天不曾停歇,直到第四天,雨勢才小一些,又過了兩天才聽雨,蘇揚立即啟程往洛陽趕。
剛抵達陜州,他就聽到了從洛陽傳來的消息,這幾天連續下大暴雨,洛水暴漲,洛河兩岸堤壩被大水浸泡之后不堪負重,洛河南岸堤壩決堤兩百步,滔天大水涌入城區,數千間房屋被沖毀,被淹死的人不知凡幾。
蘇揚心情沉重的趕回洛陽時,他騎馬站在洛水北岸堤壩上看著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南城區已經變成了一片澤國,無數百姓擁擠在堤壩上無家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