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一天的思維運轉,讓他懷疑自己現在正在某種鬼物的領域里,記憶也是這只強大鬼物屏蔽掉的。
之所以會這么想,是因為他想不到還有其他原因能把他的記憶剝離掉,哪怕伶人都做不到這一點。
伶人畢竟還是人,即使擁有他一開始難以理解的神秘力量,也不能直接將他的身體或者意識送到一個塑造得如此逼真的場景里。
當然,如果在他想不起來的記憶中,現實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伶人能力變得更強了也說不定……但是虞幸覺得這個可能性沒有他現在想得高。
虞幸記得被關在實驗基地的時候,最開始每天都要抽血,切片,用并不那么高效的、從國外引進的醫學儀器測試各種數值。
但是他在憤怒和痛苦中注意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基地的東西。
那是一團黑色的,無法被形容的東西,每天都懸浮在插入他皮膚的幾十根管道的盡頭,往他體內輸送一縷縷不知名霧氣。
霧氣使他渾身冰冷,他也能感覺到,在這團東西的改造下,他的身體在不斷的朝遠離人類的方向變化著,心智也逐漸異化。
實驗人員看得到這團東西,但是沒人敢靠近,只有伶人敢靠近它。
伶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檢查一遍,然后微笑著對已經麻木的虞幸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融合得真好,超過了目前的其他所有實驗品。小少爺,不枉我為了你花費這么多時間。”
偶爾,虞幸還能看到其他打扮古怪的人和伶人一同進出,并且用已經變得靈敏得過分的聽力偷聽到一些事。
比如,伶人和那些人經常要進入一個什么別的地方,他們對那處地方稱呼得最多的是“荒誕”。
荒誕中有很多很多鬼,這是虞幸根據聽到的內容猜的。
極少數時候,他還聽到了“游戲”兩個字。
他后來逐漸猜出,那個在改造他的,與科學背道而馳的黑色團塊,好像也是伶人從荒誕里帶出來的,一個什么什么祭品,什么什么碎片。
從那時起,他就很想知道伶人從那處叫荒誕的地方得到了什么,如果伶人身上的神秘力量都是從那里來的,他也好想去。
如果他能得到那些力量,就可以不那么被動了不是嗎?
就可以不像一個展覽品在這里被這么多人指指點點了不是嗎?
甚至異化的思想還在不斷提醒他,有了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殺光這些人了不是嗎?把讓伶人渾身被烈焰灼燒,大叫著、痛苦的死去。
但是一直到逃出基地,他也沒有找到那個荒誕之地更多的消息,而現在……
虞幸對自己很有自信。
在身體和心智都被改造之后,他不信自己在未來還找不到荒誕的線索,他了解自己,自由之后,不管中途遇到了什么事,他都一定會一直尋找那片荒誕的。
因為離開基地的那一天,伶人不在,他沒有和伶人正面交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