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伶人還活著。
為了防止伶人再次對他不利,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掌握主動權,保證自己不被隨意擺布。
如果說他現在就在荒誕之中,在荒誕的某個鬼物的領域里——那么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雖然我不能確定,但是這的確是最大的可能,希望我對自己的了解沒有出錯。”虞幸在窗外的夜色中枕著自己的手。
他睡前借用李婆婆家的浴室洗了個澡,是李婆婆用火燒熱的。
虞幸幾乎就沒見過這么老舊的燒水方法,他出生的家庭很富有,古時為官,民國建立后,在當地經營著一個商會,什么生意都做。
他沒經手過生意,但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總之,黑白兩道都有他們家的人,他因此一直過著物質條件很優越的生活。
淋浴從小就有。
在實驗基地里,要么就是淋浴,要么,他泡在古怪的液體里,根本沒有洗澡的機會。
所以第一次用木桶洗熱水澡,他還真是有點新鮮,不過這種新鮮在想到當前處境后就淡了。
“假設我是對的,想離開這里,可能有兩個途徑,第一,將兩個村子之間發生的事情調查清楚,還原一個完整鏈條,就可以解除禁制回到現實。第二,殺死那個水鬼……因為水鬼是我在這里看到的唯一一個確切出現的靈異事物了。”虞幸喃喃自語,把所有的想法整理成了兩個任務。
這兩個任務對他來說,還是第一個更難一些。
因為想搞清楚整個事件,他就必須順著那種沒有規則的時間流速一直走下去。而第二個任務,殺水鬼就明確得多。
虞幸捏了捏指節,感受了一下現在體內的力量:“不知道我的實力為什么會比記憶里弱這么多,這也是禁制的一種嗎?”
力氣比剛逃出時小了十之七八不說,五感的靈敏度也下降了很多,體力甚至比正常人更差,就好像整個身體都從內部被詛咒摧毀了一樣。
他清楚,自己身體的詛咒在未來也沒有消除,因為第一次被神婆碰到的時候,他有一瞬間陰冷上涌的感覺,這感覺他太熟悉了,插著管道每天接收黑團子的霧氣輸送時,這種感覺會一直持續。
但那個時候身體素質正是最恐怖的階段,陰冷氣息只能給他帶來痛苦,真正的傷害不大,不像現在,虞幸覺得這會兒要是激起了那種氣息的翻涌,不出半個小時他就得死。
死……死完了再復活,重復這個過程。
但是,他衡量了一下,真將那股氣息自殺式爆發起來,水鬼絕對會在其中灰飛煙滅。
就是氣息爆發時的無差別攻擊,可能會傷及無辜。
然而他現在沒什么善心,不管這些村民是否無辜,都不在他考慮之內,所以殺水鬼不難。
“明天再看看吧……盡量把事件搞清楚。”虞幸輕聲說了一句,閉上眼睛。
他的精神也是需要養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