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她就恢復了從容,甚至往后靠了靠,后背貼在了身后人的胸口,一副很依戀的樣子:“原來真的是你的能力……嘻嘻,這不是太喜歡你了么?你真厲害,剛才為什么要裝成槐的聲音呢,太像了,我都沒有聽出來。虞幸,我想多聽聽你的聲音啊。”
虞幸低垂著眼,感受到這個女孩語氣中的有恃無恐,刀鋒往里一松,一道血口子就出現在韓心怡頸間。
偽裝成槐的聲音,是他本身就會的偽音技巧,這個技巧在驚魂酒吧那場推演中也用過。而他把【不對勁的人偶】放在那里,為的是觸發人偶的能力一——
【玩偶用模糊的面容上摸不準位置的眼睛鎖定一個目標,并且用同樣看不出位置的嘴巴唱歌。她的歌聲可以造成目標一定程度的精神損傷,也可以進行安撫。一旦開口,她會一直唱下去,當你要她閉嘴,她會很生氣,一小時內無法使用能力②和③。一局推演只能使用一次。】
面對韓心怡,人偶當然是奔著精神損傷去的。
因為韓心怡的主能力靠的就是精神,精神一旦損傷,對她的戰斗力會是一個巨大打擊,只是他現在也不太確定,韓心怡究竟損傷在哪方面了,看起來除了剛才對石像說話,其他時候還挺正常的。
……相對于一個變態的正常。
不過,虞幸在想,恐怕韓心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不對勁了。
她還在抒發自己的愛慕之情:“真的,虞幸,我喜歡你現在的一切。包括你用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樣子……也都冷酷得令人著迷呢。你到底為什么要用槐的聲音騙我?”
即使韓心怡用的是一種男人真的很難招架的說話方式,但虞幸活了這么多年,什么都看過了,只會覺得這不過是小兒科。
一個心理變態、極度偏執、獨占欲極強的小姑娘而已。
他語氣里也帶著笑意:“因為我想看看,面對別人時,嘴上說著合作,手里卻已經拿好刀子,會是一副多么有趣的畫面。”
“如果我早知道是你,根本不會來嘛,我才不想和你敵對。”韓心怡往后仰了仰頭,避過尖刀,她感受了一下脖子間的傷痕,有些僵硬。
她抹過那么多人的喉嚨,知道被割喉而死的人是什么樣子。
很丑。
很沒有尊嚴。
血管破開后,他們只會跪在地上,徒勞的用手捂住傷口,渾身顫抖,從喉嚨里發出“嗬——嗬——”的響聲,如同瀕死的動物,在絕望間毫無用處地掙扎。
他們或許想求救,想咒罵她,一雙眼睛穿過雨幕瞪著她,可直到血液浸滿了雙手,他們也不能說出一個字。
她不想死得這么無力,這是她最討厭的死法。即使匕首不能對現在的她造成真正的殺傷,但她仍舊本能的抵觸脖子間的冰涼。
韓心怡在想,虞幸真是很聰明的人,連這種心理因素都考慮到了,專門用來鉗制她。
虞幸笑著問:“來的就你一個?你叔叔呢?”
“他?”韓心怡聽到叔叔兩個字,突然有點真的想笑,“他被我找借口趕走啦,放他在我身邊,我是嫌自己太安全了嗎?”
“哦?”虞幸挑眉。
他推測出韓志勇與韓心怡之間有嫌隙,正是利用這一點,才完成了讓警方親眼看見韓心怡殺人的計劃。
可按理說,韓心怡應該是不知道這一點的,否則,壓根不會讓韓志勇知道她全部的犯罪內容。現在聽起來,卻好像不是這么回事?
“嘻嘻,你是不是好奇啦?如果你把匕首放下,我就如你所愿,告訴你所有的事實,好不好?”韓心怡甜甜笑著,“我知道你在乎真相哦~不然的話,剛才就可以直接殺我啦,不會給我反應過來的機會的。對不對?直接殺了我,刑偵支隊那兩個叔叔……可能永~遠都不會得到他們想要的,完整的事實了。”
她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