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打了個哈欠:“早睡早起身體好——”
趙一酒:“……可你不是來打探消息的嗎,晚上各家人都會分開,不是好機會么?”
虞幸笑了:“所以我才要‘回去休息’。”
想了兩秒,趙一酒聽懂了。
他無語片刻,又有些佩服虞幸滴水不漏的性格,只能道:“祝你睡得好一點,別在半夜夢游被別人抓到。”
“放心,我夢游是專業的,絕對避開別人視線游,絕不嚇到無辜群眾。”虞幸承諾了一句,晃晃悠悠回了至今不知名字的朱紅小樓里。
這一夜,有人睡得早,半夜起來做賊,也有人玩得很遲,在盡興中乘興而歸。
第二天早上沒幾個人起得早。
本來這種聚會就是讓年輕人互相交流,順帶放松的,活動安排全部避開上午,上午就成了完全的空白自由時間,給喜歡賴床的人留足了睡眠時間。
虞幸收拾好自己,晃到位于莊園北邊的風語閣時是下午兩點,他攏了攏自己的羽絨服,呼出的氣體從溫熱的口腔驟然漫入冰冷空氣中,形成了縷縷很快消散的白霧。
風語閣在風故蘭庭的整體建筑里算高的,足足有五層,像個小塔,邊緣掛著小巧的風鈴,隨著寒風的吹拂發出悅耳又恍惚的空靈聲響。
只不過它周圍是一片梅園,此時未到梅花盛開的時間,所以景色有些蕭條,沒什么人來。
他手里捏著一張紙條,事實上,如果不是這紙條上的內容,他也不會來這么偏的地方。
【下午兩點,風語閣頂】
這紙條來的很蹊蹺,他昨天半夜四處探查,回房間是還沒有,可一覺睡醒,這紙條就在他的門邊,看起來是順著門縫塞進來的。
紙條內容簡短,這次聚會里陌生人那么多,虞幸自然看不出是誰給他遞的,但是回憶了一下昨天的經歷,他隱隱有一個猜測,覺得有趣,便避過所有人來赴約了。
他將紙條折成小青蛙的樣子,而后無意識地在指尖轉動把玩,狹長雙眼瞇起,隔著墻壁望了眼頂樓,那里有許多扇關閉的雙開式木窗,花紋繁復,紋路中間糊著紙,就是電視劇里那種一戳一個洞,方便放迷煙的那種白色透光紙。
不知道約他來的人,現在是不是在窗后看著他?
約他的目的,是善是惡?
虞幸輕“嗤”一聲,推開風語閣的門,在一片靜謐中登上了樓梯。
周圍除了風鈴聲和樹枝搖曳時輕微的摩擦聲,只有虞幸鞋子踩過木制地板的聲音。
或許是為了氛圍,風語閣的地面并沒有鋪毯子,反而設計的更加小巧玲瓏,并非大氣磅礴的豪放美,而是江南那種靈巧柔美的獨特江湖氣,讓古韻被放大到極致。
若是換個時間來,虞幸覺得他應該會很喜歡這個建筑的設計師——即使對方大概已經去世了。
現在,他越往上走,這股柔美感便被沖得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寂和不安的壓迫感,似乎東西還是原來的東西,卻好像有什么附著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