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以往經驗,她大概要在夢里待上四十分鐘左右,可是今天場景變了,可能是鬼在她身邊待久了,影響也變得深入了吧……她不知道今天的變化意味著這什么,只能盡量摒棄掉最壞的念頭,努力去撐四十分鐘。
作為一個對恐怖情節設計頗有心得的人,周雪看著外面的一片漆黑,堅定了要出去的念頭。
恐怖游戲或者恐怖電影里,落單不行,亂跑不行,可這兩條準則全部建立在多人的基礎上,且劇情一定要弱化。
現在她清晰的知道會有誰來找她——無非就是那個已經進化到拿著刀在夢里追她的男人。
她肯定不可能安安穩穩在這里待著,不用想都知道,過不了多久,那個人就會來到這間囍房里來和她“成親”,她必須在對方到來之前逃出去,躲起來,能躲多久是多久,最好能把這場夢撐過去,這樣的話,明天、后天、大后天……再做這樣的夢,她就有經驗了。
正這么想著,門口傳來腳步聲。
隨著腳步聲一同前來的,還有一曲悠揚的小調,只是哼曲子的人心情似乎很不錯,調子都飄飄的,帶著種獨特的危險感。
周雪臉色一變,扒住窗子就要往外翻。
她的衣服還是太長了,動作不方便,又怕搞出動靜被發現,死死咬著牙,控制得十分辛苦。
門響了。
周雪也千鈞一發地翻了出去。
月亮還是有的,散發著聊勝于無的光輝,讓她不至于摔倒。
屋外是一片小草地,好像被園丁精心呵護過,種著點叫不上名字的花,球形草團的修剪技術頗為不賴,有一叢恰好就在窗邊,能將周雪的身形擋上六七分。
哼曲子的人進了房間,曲聲驟停。
“嗯?跑了?”低沉的男聲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不滿,仿佛變態殺手發現到手的目標趁他不注意溜了似的,有有種看著獵物做無謂掙扎的興奮。
“讓我看看……能往哪兒跑呢?”
說話聲由遠及近,周雪往窗沿下縮了縮,打算利用凸出來的檐邊和球形草團來掩蓋蹤跡。
然而,一只手從她身后伸了過來,攥住了她的胳膊。
還沒等她嚇得尖叫,另一只手就結結實實捂住了她的嘴,阻止了她所有的聲音,用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道把她往旁邊扯。
周雪掙扎著,余光瞥見后面紅色的袖口,心中一陣絕望:“完了,怎么這個東西還會瞬移的?”
她被迅速地拖了挺遠,在另外幾個連在一起的草球后停了下來,扯她的人不耐煩地壓著聲音道:“動什么,想被發現?”
聲音陰郁,冷得像塊冰,語氣也兇,活像在嫌棄一頭豬。
周雪身體一頓,聽出來這聲音和房間里哼曲子的人不一樣。
她不再掙扎,剛想請后面的人把捂她嘴巴的手拿開,就看到自己爬出來的窗子還在輕輕扇動。
……對啊!
她出來的時候把窗戶推開了,然后就躲在了下面,可窗戶的兩扇窗葉并沒有恢復靜態,而是小幅度開合著。
只要進房間的人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有人剛從窗戶離開!
周雪一陣驚恐,抬眼看著,果然,下一刻窗戶里就探出來半個人。
那是個戴了半張面具的男人,眼睛和鼻子被遮住,只留出個嘴巴和線條優美的光滑下巴。他頭發半長,探身的動作極具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