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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睡了很長的一覺,在黑暗中沉浮了好久,他才感覺到了真實的觸感,向有光的地方漂浮。
虞幸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片流光溢彩的琉璃裝飾,淡色軟座整齊排布著,他瞇著眼,伸出手臂在眼前擋了一下,遮住了眼前刺目的燈光。
“誒,醒了!”旁邊立刻有一個人出聲,虞幸揉了揉太陽穴朝旁邊看去。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本次三大家族聚會的負責人有不少都集中到了琉璃軒,現在看他從沉睡中醒過來,簡直像看到了大熊貓似的珍貴,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疾步走來,盯著他觀察了好一會兒。
估計要不是虞幸眼神有點冷,中年人都想上手摸摸他了。
“干什么?”虞幸無語地從軟座中坐直了,斜著眼看他。
“沒,之前有異動的都是……都是出事了,你是第一個醒的,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有沒有事。”中年人又打量了虞幸兩眼,露出一個略顯疲憊的笑容。
虞幸“喔”了一聲:“我是參加直播,又不是參加人體實驗,你們那眼神讓我以為我是個實驗品呢。”
“哎……”中年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就在這時,趙一酒、趙儒儒、洛良他們也差不多在同一時間醒來,負責人們全都忙碌起來,問這問那,虞幸終于得以脫離這過分炙熱的視線。
他抬眼看了看,原本坐了二十七人的禮堂,現在只剩下十六個人,可見這次三大家族真的損失慘重。
難怪呢,那些不是推演者的負責人們一個個哭喪著臉,就像沒了一億似的,一些類似于趙謀、洛旗山、許樹之類的明星推演者則不知所蹤,可能在別處忙,也可能正在圍觀推演已確定自家人的狀態。
趙一酒就在虞幸旁邊,低著個頭,劉海遮住眉眼,負責人問他什么他也不理。
眼看著負責人還在堅持不懈,一看就知道不是趙家的人,沒聽過趙一酒的名字,虞幸敲了敲椅子吸引了負責人注意力:“誒,先生,他沒事,就是不愛說話,你換個人問吧。”
負責人這才作罷,忙不迭去看方片??了。
終于清靜了點,虞幸偏頭看趙一酒,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了?不是都結束了嗎?”
“有布嗎。”趙一酒的聲音很輕,似乎不想被別人聽見。
“布?”虞幸一愣,隨即意識到了什么,立刻探頭,用手把趙一酒劉海撩了起來,趙一酒眨眨眼,一雙暗紅的眸子出現在虞幸視線中。
“……”
趙一酒拍開虞幸的手,沉默地坐在那里。
虞幸回頭找趙儒儒:“有布嗎?”
“我有我有。”趙儒儒其實也沒有布,但是她一看趙一酒的狀態就聯想到了她在血陣中剛醒的時候,趙一酒蒙著眼睛蹲在她身前,差點把她看懵了。
趙一酒肯定是眼睛出了什么問題,趙儒儒自覺不便多問,她從腰后面摸出個鴨舌帽,遞給虞幸:“這個行嗎?”
大冬天的,她喜歡扎丸子頭,不戴帽子又頭冷,所以一直戴著鴨舌帽,比較方便,這會兒倒是派上了用場。
虞幸把帽子扔給趙一酒,笑道:“戴上,別想那么多了,看你這反應,這情況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吧?既然之前能恢復,這次當然也能。”
趙一酒戴上帽子之后終于抬起了頭,他把帽檐壓得很低,正常視角幾乎看不見他的眼睛,他站了起來,趁沒人注意他的時候走出了琉璃軒。
虞幸拉上趙儒儒,跟了上去。
后面的人當然看到了他們的動向,想了想沒阻攔,畢竟他們三個都是趙家的人,既然沒事,那就應該是要去找更能說得上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