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棺槨被他打開,那種無時不刻不再入侵意識的暗示和幻覺停了下來,虞幸頭腦清明一瞬,但更意外了。
他就躺了一下佝僂人的床,再起身,怎么就……
來到了一個山洞?
不,也不是山洞,這到底什么地方?
虞幸真覺得有點懵,跟睡蒙了一樣,他坐起身,抽出褲子口袋里裝的強光手電,隨意往周圍照了一圈。
這一照,讓他眉頭一挑。
他現在在一處山壁中,不上不下,十分尷尬。
這是一大片的山壁,石壁尖銳,時常往里凹陷或者往外突出。
虞幸現在依然在黑棺里,問題就是,這個黑棺就在山壁一處凹陷的地方,上頭的鐘乳石不知道長了多久了,他現在左邊是結實的、連他一根手臂都塞不下的石壁,另一邊,是看不到底的萬丈深淵!
這棺槨還具備任意門的功能么?佝僂人不是一直在睡覺么,也沒發生什么。
也或許,佝僂人的睡著只是假象,其實是在掩飾從黑棺內進入這一片地方的秘密?
虞幸瞎猜著,繼續推棺材蓋,他的腿露了出來,令他失望的是,腿并沒有變得和面條一樣長,還是他自己熟悉的那雙腿,甚至都找不出剛才他感受到的開裂的痕跡,連褲子都沒有弄臟。
來到這個從未見過的地方,在祠堂里消失了好一會兒的窺視感頓時達到了最強烈的程度,虞幸這次甚至能感應到窺視感所在的方向。
他緩緩從棺材里站起來,為避免被上方的鐘乳石戳破腦袋,腰彎得很低。
虞幸就以這個姿勢看向深淵的對面,手中強光手電照射過去。
那里也有一排石壁,上面坑坑洼洼,對面石壁上也有一口棺材,就在他這個高度的上面一點。
比較特殊的是,那口棺材是立起來的。
那也是一口黑棺,但是明顯比虞幸躺的這個小巧得多,棺蓋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棺材里的東西就這么暴露在虞幸眼前。
沒什么意外的,對面的棺材里是一具尸體。
尸體的身軀已經快要變成白骨,虞幸還看見,它雙手得體地交疊在胸前,在下葬前,它一定被好好糾正過姿勢,死得都像個貴族般體面。
印證著虞幸猜測的,是位于那具尸體骨縫間的粒粒寶石、黃金鏈子,以及一些不知作用的小物件。
可以這么說,虞幸在祠堂里躺進棺材,再出棺時,就已經到了一處石壁中,一個能讓無數盜墓賊垂涎欲滴的尸體就這么大大咧咧出現在了他對面。
但虞幸估計盜墓賊來了也不敢偷對面這位仁兄。
原因只有一個——崖壁陡峭、路上危險這些借口都用不著聽,單從這具尸體脖子以下是骸骨——脖子以上是皮肉的詭異狀態,盜墓的就不敢去。
這具尸體的臉白白凈凈,甚至可以說血肉充沛,而已蔓延到整個身體的骸骨和它的臉格格不入。
它的表情也不像死人那樣呆滯,而是十分靈動,見虞幸也從棺材里出來,那雙眼睛滴溜溜轉動了一下,分外詭異。
虞幸和那具尸體對視了好幾秒,確認剛才的窺視感就是從這具尸體上出現的。
這還沒完,他有所預感地偏移了一下手電光,在對面的石壁上胡亂照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