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San,詩酒覺得自己也有一點發言權:“我和他一起走進山,他真的將平庸和弱勢偽裝得很像,就連我都沒有發現他哪里不對。”
“他老演員了。”卡洛斯道。
“他不是畫師嗎?”隊伍里有人挑了挑眉。
“畫師確實是他的主業,但是我認為,他的演技不輸給專業的演員。”詩酒哈哈一笑,“要不是魔術師說,誰會想到他的畫筒里帶的不是畫紙,而是一把長刀呢?”
調侃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也不過三分鐘。
卡洛斯想著去看看紙人視角,虞幸進棺材后棺材會有什么異動也說不定,他分出一點精神連接到紙人身上,接管了紙人的視覺。
結果,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棺蓋上,而是不知為何被掀到了地面。
“出事了嗎!?”卡洛斯精神一緊,爬起來就往棺材那里看,然后愣了一下。
只見虞幸已經坐了起來,但是沒爬出來,只把胳膊放在推了一半的棺蓋上撐著下巴,目光放空,仿佛在思考人生。
他可能只是被虞幸開棺的力量震下去的。
“你還好嗎?”卡洛斯問。
虞幸轉頭,目光依舊有一點空洞,看得他心里有一點點慌。
“我挺好,我在思考宇宙的奧秘。”
卡洛斯:“……?”
好了,他知道San狀態挺好的了,還有心情嗶嗶。
“里面有什么?你現在有什么變化嗎?讓我康康!”他操縱著紙人飄上去,用興奮的目光打量著虞幸。
虞幸按了按太陽穴,把撲過來的小紙人推走,先是問道:“我在里面待了多久?”
卡洛斯:“三分多鐘。”
“才三分多鐘?”虞幸轉頭看了看祠堂外的天色,“我還以為我睡了一天一夜呢……”
“哈?你在里面睡著了?”卡洛斯表示不相信,“我好歹幫你守了幾分鐘,我還以為你心里對我的戒備已經化解了一些呢,沒想到還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訴我?”
“你誤會了,我說的是真的。”虞幸輕咳一聲,將棺蓋完全推開,右手撐著棺壁跳了出來,他目光疑惑地回頭看了棺槨一眼,然后道,“我躺進去之后,感覺到了一種來自靈魂的冷,非常冷,還有孤寂,如果我的意識不穩定,很可能會以為自己就是躺在棺中千年的尸體,并且從此以后一直躺下去,再不會起來。”
“還有呢?”
“還有……”虞幸沉吟,伸了伸腿,“我感覺到我的腿裂開了,不過這個有可能是錯覺,畢竟沒有任何痕跡能證明它裂開過。”
“還有呢?”
“沒了,我在孤寂的錯覺當中掙扎了一會兒,然后就起來了,如你所說,我想象中與之對抗了一整天,而現實里只過去了三分鐘。”虞幸說的都是真心話,他在棺材里體驗了一下百年孤獨,現在一出來,十分樂意和卡洛斯聊聊天,緩解一下心情。
“除了那種讓人永遠沉淪的暗示,這具棺槨里沒有別的東西,也沒有別的危險。說實話,我有點失望,它比我想象中無聊。”虞幸撇撇嘴,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雖然他總覺得自己的記憶似乎受到了一點影響,棺槨里承受的感覺并沒有全部留在他的腦海中,但是他并不太在意。
就像一個人做夢,夢里經歷了十年人生,醒來之后,他只記得感觸,并不會記得夢里的十年每天都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