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看看血池,又想想平臺底下的巖漿。
“……這不是把人當傻子看么。”他嘀咕一句,隨手扔了牌子,木牌在地上磕了兩下,落到平臺邊緣,隨著氣浪搖擺著,看起來岌岌可危。
虞幸打了個哈欠,走到血池邊,嫌棄地皺了皺眉頭。
隨后,他轉過身,背對血池,放任身體往后倒下,在砸到血池里的瞬間,濃郁的血先是包裹了他的耳朵,隨后占據了他的視線,淹沒了他的鼻腔。
瞬間,虞幸整個人就消失在血池里。
而那塊木牌終于被氣浪刮出,在空中翻了好幾個面,最終沒入滾燙的巖漿中,連一個泡都沒冒出。
這一輪,考驗的是推演者的理智。
——如此明顯,流動的活血池,代表著回轉余地和追溯源頭求得生機的可能,而巖漿……不管哪個等級的推演者,掉進巖漿里還指望有活路嗎?
開什么玩笑,那恐怕是瘋到了自我認知錯亂的地步,已經不適合再進行推演這種需要智商的活動了。
虞幸的意識就在這片血池里,歸于平靜,準備迎接下一幕。
……
……
“叮鈴鈴……”
急促的上課鈴響起,虞幸睡得迷迷糊糊,還沒有睜開眼睛,只聽到旁邊好像有不少跑動的聲音,就像走廊里的學生正趕在老師進教室門之前進班級一樣。
之所以在什么都還沒看見的情況下想象出這么一副場景,還是因為這個鈴聲太經典了,他替初中高中時期的祝嫣開家長會的時候聽到過。
活動剛剛開始,沒有人知道這會是一場怎樣的經歷,虞幸從趴伏中直起身體,瞇著眼望向四周。
果不其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這里真的是一間教室,他就坐在靠近走廊的窗邊位置,天色漆黑,看起來是晚上,走廊上亮著燈,把沒開燈的教室內部照了個勉勉強強。
虞幸揉揉肩膀和手臂,剛才他枕著手臂,趴在桌上睡著了,竟然像睡了很久似的,神經和肌肉都有些酸痛。
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物換成了一件夏季的高中校服,白色短袖的左領下方有一個縫上去的圓形校徽,上面寫著【學池中學】四個漢字。
學池……血池么?虞幸想到。
他拉回聯想,繼續觀察自己。
褲子是黑色齊膝短褲,鑲著白邊,面料摸上去有點滑,看起來是運動型的,他腳上穿著一雙白色運動鞋,總得來說。這是一個對虞幸而言太過陌生的打扮,即使他認為自己一直在二十三歲的年紀沒有變過,也從沒試過穿十六七歲小孩兒的校服。
他隨意一轉頭,玻璃上映出了他的影子,那張臉比他本人看起來還要年輕一些,倒真符合了高中生的角色。
整間教室就他一個人,黑乎乎的空間里空蕩蕩的,全是獨個的木制桌椅,黑板上寫了些什么有點看不清,在黑板上方,掛著一個圓形時鐘。
自己竟然看不清黑板上的字,這讓夜視能力還不錯的虞幸察覺到了什么,他先是感受了一下,發現祭品還真都用不了,別說祭品了,就連人格面具模板都打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