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用說了,在場的活人只有虞幸這個外來者一人,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要多少血?”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虞幸其實心里已經有數了,恐怕按照正常流程,這需要讓推演者獻出自己全部的鮮血——起碼也是致死量,才可以松動這個封印。
對推演者的最后一次考核,是生命和通關之間的權衡,也是尋找活路的敏銳。
“你只能先放血,直到它松動之后才結束血液的供應,如果你撐不下去的話……”于惋看了他一眼,目光沒有什么變化,說出來的話卻足以讓任何一個活人感到血液凍結,“既然你已經選擇了所謂的真結局,那就沒有回頭路了,你要是中途放棄,我會幫你堅持下去。”
話音剛落,葉明和葉婷的手都抬了起來,手上還是那兩把不知從哪兒順出來的刀具。
這找誰說理去啊?
前一秒是敵軍,后一秒是友軍,現在,為了幫他們解脫,推演者選擇了正確的真結局道路之后,這些鬼物居然又全部聯合起來,連于惋都在內,變成了對推演者的最后一次威脅。
“這是要告訴我,永遠不要相信鬼的善意嗎?”虞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隨后直接笑出了聲,“也就是說,如果我現在不想幫你們解除封印,你們也會強迫我用刀割開我的皮膚,把我的血灑在上面,直到我死亡,而你們解脫,是嗎?”
“你剛才怎么有臉再喊我葉勤,讓我幫你忙的啊。”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于惋。
鬼物們沒有說話,只是紛紛用同樣陰森的目光盯著他,好像在逼迫他做出一個看似配合實則強迫的選擇。
虞幸也氣定神閑,好像根本不著急,就這么跟他們對視著。
“求求你了。”終于,還是鬼物們先沉不住氣,葉婷說,“二哥,幫幫我們吧,你不是一直在幫我們嗎?到了這一步,你又不愿意了。”
小姑娘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虛弱而蒼白的身體十分纖瘦,更顯得她脆弱不堪。
于惋的表情凝重起來,緊繃著讓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有沒有對活人抱有那種自私的惡意。
“唉。”虞幸悠悠嘆氣,“何必呢?”
于惋繃著臉,自從恢復記憶之后,她身上的鬼物特征越來越多,現在的皮膚都泛著青白色,連眼睛都被黑暗籠罩,像一潭死氣沉沉的死水。
“于惋,這一步根本不重要吧。”虞幸走到于惋的面前,“都這個時候了,不想著趕緊走,還要來框我一下,你很快樂嗎?”
“這里又不是真實世界,而是你創造出來的世界,所謂的封印,也是你腦海中的封印,恐怕對于你們來說,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個封印早就沒有當初那么有效,你們還停留在房間里不能出去,只是因為你迷失了。”他每說一句反駁于惋的話,于惋的表情反而越來越輕松。
“你們本就是在現實世界,精神世界和創造出來的這個世界當中迷失的鬼魂,既然這是你們被困的根源,我又怎么可以延續這個錯誤呢?”
虞幸注意著于惋的表情,對自己最后的猜測也篤定了不少,他的笑意逐漸擴大:“你不是真的想讓我死,而是在考驗我對嗎?如果我真的按照你們說的去做了,就說明我已經混淆了現實和虛幻,那我就會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