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后,說不定在他閑的沒事的時候,會將這一幕畫下來呢。
忽然,另一個有些陌生的靈魂和情緒在他旁邊經過,虞幸瞳孔一縮,清晰感覺到那陌生靈魂是從自己身上剝離出來的,他眼睜睜看著一抹不屬于他的半透明影子往下飄著,來到了于惋身邊,化成了一個有些清冷的少年輪廓。
少年虛虛地攬住了于惋的肩膀,然后學著他們一樣抬起頭,對虞幸揮了揮手,當做告別。
那張臉非常的陌生,和葉明還有葉婷都有一定的相似度,與虞幸自己本身的相貌簡直是南轅北轍,但虞幸瞬間就認了出來,這大概就是真正的葉勤。
下一瞬間,虞幸丟失了閣樓的視角,靈魂飄蕩著來到一片白霧中。
他嘗試了一下,發現自己又可以行動了,雖然是飄著行動的。
前方的濃霧中傳來了壓抑著的哭泣聲,他眉頭一挑,飄著往前,很快撥開迷霧,看見了一個佝僂的男人背影。
男人穿著一身褶皺的西裝,似乎根本沒有想過去打理,他跪在地上,面前是一攤正在燃燒的火焰,紙錢一摞摞地散落一地,還有很多紙扎的東西。
虞幸靠過去,那跪著的男人似乎看不見虞幸,眼淚一邊從眼眶中涌出,嘴里念念有詞:“小明,你不是說想考一個好的大學,將來找個好工作,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長成一個男子漢嗎……你為什么就拋下我先走了呢?”
“男子漢要有自己的車,這輛車是你念叨了很久的。”他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個扎得非常精致的白色紙車扔到了火堆中,紙車很快被火焰燒灼得卷起,火星子像剛才的虞幸一樣,不由自主地往上飄,“到了下面你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弟弟妹妹,要照顧好他們呀,別讓他們受欺負……”
“小勤,我知道你和于家那丫頭的感情好,爸爸也不管你們早戀了,黃泉路上做個伴,到了下面可別比于家丫頭先哭鼻子,人家要笑話你的。”
“對了,你和小婷都很喜歡那所學校,我把學校也給你們捎去,什么時候想老師同學了,就去看看吧。”男人將一個比紙車大得多的紙扎作品拿到手中,虞幸看了看,那是一個學校的模型,和他在推演中上課的學校一模一樣。
“小婷,爸爸對不起你,沒能給你一個健康的身體,你最可愛了,也最粘爸爸,可是你也離爸爸而去了。”男人泣不成聲,將很多紙扎的女孩子喜歡的小東西都投入火焰中。
虞幸的眼神逐漸不對起來,這男人明顯是三兄妹的爸爸,那張臉也和推演中的頭顱上一樣,可按照這個情形看來,這個爸爸是沒有覺得三個孩子死后會變成惡靈的,甚至都想好了三個孩子在底下也要幸福快樂,這確實是很愛孩子的一個父親。
他是因為什么才會在教堂里對神父說出那些話的呢?
虞幸飄在原地,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他回過頭,就看見了一個渾身罩在黑袍中的人。
那人的頭臉乃至身材都被黑袍遮得嚴嚴實實,他袍子下的聲音沉穩中帶著些許引誘,聲音低沉地對跪在地上的男人說:“你真的想讓他們就這樣離開嗎?我有一個挽回的辦法,想不想聽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