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眼前的趙一酒坐在沙發上,隨意翹著二郎腿,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睛被劉海遮住,看不清他的視線究竟停留在哪里,由于是厲鬼性格,陰郁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攻擊性達到極致的玩世不恭和難以捉摸。
鬼酒把玩著從休息室茶幾上拿的小裝飾物,小小的藝術擺件在他修長有力的手指間轉動,有點像平時練習轉匕首的樣子,卻又不盡相同。
在這一瞬間,虞幸突然感覺眼前的人和趙一酒差別太大了,不再是一個擁有著趙一酒記憶,只是性格不同的狀態,而是完完整整的另一個人,或者說,另一只鬼。
這很危險。
趙一酒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放任自己在兩種狀態間來回切換呢?他有沒有察覺到,他對于厲鬼狀態的容忍度越來越強,甚至在不需要的時候也維持著鬼酒的狀態……
被他同化吸收的那只厲鬼,好歹也是曾經單槍匹馬從荒誕系統中逃脫出來的鬼物,想要掌控它的力量,真的會如此輕易嗎?
鬼酒也自爆過,這個狀態的他是墮落線,連人格都出現了這么極端的反差,趙一酒……真的沒有因為這些力量而逐漸的被厲鬼同化么?
或許隱藏起來沒有被完全吸收的厲鬼意識已經開始了反攻,但趙一酒沒有意識到,因為這只厲鬼太過聰明了,他所做的一切,從來不曾傷害過趙一酒身邊的人,以至于所有人都會認為,即便是厲鬼狀態,他也對自己人無害。
包括他經常表現出想要坑一下虞幸的意圖,充其量只是無傷大雅的小惡作劇,連虞幸都對此放松了警惕但他在這一刻,在遠遠看到趙一酒,卻發現這個人如此陌生的時候,警鐘突然被拉響。
事實真的如此平和嗎?就這么讓鬼酒肆無忌憚地離開他們的視線,以趙一酒的記憶和態度為“擔保”,就萬無一失?
趙一酒自己,或許都并不知道厲鬼狀態的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哪怕是他親手為之。
虞幸嘴角勾了勾,抬腳往沙發上坐著的這個人靠近。
“什么東西這么好玩?”他的目光落在趙一酒指尖把玩的小物件上,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水晶擺件,彰顯著舊時代的奢靡和無度,拿在手里只是順手,沒什么好說的,但他現在需要一個話題來進行試探。
“手癢,你想玩嗎?”趙一酒抬起頭來,血紅的雙眼在黑發下若隱若現,他輕笑一聲,將劉海往上一攏,露出額頭來,就這么直視著虞幸,“頭發長這么長了呀,干脆找個機會讓卡洛斯幫我剪一下吧?”
如此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