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這是一個彼此之間有競爭的副本。
十個人加上后面逃票進來的兩個,一共十二個人爭奪五個名額,在二樓畫展區域尋找五幅有問題的畫,并把它們拿下來,交給三樓的畫展負責人。
沒有得到資格的人將會和其他大部分鬼怪一樣正常的離場,換句話說,他們在這個副本的收益會非常的低接近于無也,就相當于他們浪費了八個小時的時間,進行了一場無意義的探險。
而尋找贗品的過程才是危險的集中地,首先,五幅有問題的畫本身具有很強的攻擊性,說不定找到那幅畫之后還沒來得及拿下來就已經被那幅畫弄死了,就像紙條上寫的,當你看到它的時候,它也看到了你。
其次,在這個場館之內,除了畫作之外,還有其他的危險來源,比如一樓大廳的沙發。
據寧楓所說,二樓走廊上的一些裝飾物,比如畫框邊的紅色綢緞、拐角處擺放的古代盔甲或是石雕雕像,這些東西同樣可以置人于死地,尤其是當他們現在都還沒怎么找回自己的力量,處于最虛弱的狀態,平時不能把他們怎么樣的鬼物力量在此刻足以要他們的性命。
副本中死亡可是相當于直接死亡的,而且范圍還被規定在了一個場景之內,逃無可逃。
所以在虞幸來之前,十個進入了這面鏡子中美術館副本的體驗師都保持著一個默契,那就是各憑本事尋找贗品,增加得到機遇的機會,努力在危險中保住自己的命。
如果能平安拿到贗品畫作再好不過了其他人不可以耍陰招搶奪放平時,這個做法并不少見,可現在他們名義上是一個二十人團隊的隊友。
如果沒有拿到,那就安安心心地離開美術館,浪費時間總好過放棄生命。
寧楓看起來十分的真誠,無論是從他描述的詳盡程度,還是那張帶著陽光笑容的臉來看,都讓人不自覺地想要相信他所說的所有話。
當然了,寧楓不是一個表里如一的人,這件事情虞幸在安吉爾那個推演中就已經察覺到了,相比起陽光的鄰家大哥哥,寧楓更適合被稱為一個善于隱藏自己的精神病,精神病說的話要是全信,那估計就是被傳染了。
但簡短的交談依然讓虞幸得到了很多關于這個副本的情報,情報真假他會自己去判斷,就目前來看,他是需要感謝寧楓的。
“所以,自由活動之后,你不去二樓,反而跑休息室來想睡覺,是決定放棄這個名額嗎?”虞幸好奇地問,提問的同時,他的目光隱晦地在寧楓的臉上掃過,觀察著對方的微表情。
“本來我是沒什么興趣的,但是云肆那小子說得到名額有助于在死寂島得到先機,他說,死寂島的很多NPC都互相有聯系,在美術館這邊接觸到隱藏劇情,說不定就能因此打開脈絡,掌握主動權。”寧楓攤了攤手,毫不在意,“他說的是很有道理,但是我累了,你知道看了三個小時花里胡哨、丑不拉幾的油畫對我的眼睛是多么大的傷害嗎?”
虞幸眼睛一亮,對此深表認同。
他沒想到寧楓的藝術感知居然還不錯,起碼能看得出那些畫真的很丑。
“所以你就打算來休息室歇一會兒再上去爭奪名額,算是比較佛系的爭奪?”他追問。
“是啊,他也和我有一樣的態度。”寧楓示意了一下坐到了旁邊沙發上的執棋者,“順帶一提,這小弟弟在我們隊里是智者定位,但他也很懶,也打算歇會兒,也就云肆那傻子干什么事都那么有活力……唉,人老了就是不行,不像那種年輕人。”
執棋者眉頭微微動了動,嘴巴上毫不留情:“你不行是你的事,不要拖上我,我也還年輕。”
“……你姐最近又教你什么了?”寧楓一言難盡地望著這位未成年隊友的眼睛,“怎么一開口就不正經,哼,死鬼。”
“不要這樣對我說話,太惡心了。”執棋者一副早已習慣隊長時不時抽風的樣子,淡然地應對著,然后看向虞幸。
他其實對一旁的冷酒更感興趣,因為冷酒身上有著讓他懷中的惡鬼兔子感到威脅的氣息,隱約間透露出了對方的強大,相比之下,虞幸就好像一個普通人只是氣息普通。
作為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他很清楚,當一個人的長相超過了正常人類應該有的水準,順帶還十分蒼白,比如喻封沉,那一定不是好看的花瓶,而是由于某種詛咒或力量引發的外貌上的改變。
虞幸正符合這個條件,蒼白的臉如同鬼魅,氣息較為虛弱,黑色的頭發有些凌亂,偏偏那雙眼睛里透著讓人琢磨不透的暗光。
這種人當然很危險,還是那種收起了爪牙,隱匿在黑暗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露出獠牙的隱秘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