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患者是否搶救這個事情,在很多時候界線上都有一些模糊。
最根本的一個原因,患者和家屬,在很多時候他們的權力沒有一個清晰的界限。
有些患者是癌癥末期,為了減少痛苦,最后發病時基本上就是遵從家屬的意見。不給予有創搶救,以保守治療、減輕痛苦為主。
劉半夏個人來講,也是很贊同這樣做的。
因為搶救的結果,基本上都是錢花了、罪遭了、人沒了。
但是還有一些患者呢,遇到了一些突發的情況。采用的搶救級別會有所區別,有些患者就可能會有生的希望。
可是這樣的決定也確實不好做,畢竟全力救治的時候,可能會用到很多高價藥,牽扯到大筆的費用,患者搶救失敗的風險仍然不小。
而這個決定,如果患者有意識還好。沒意識的時候就會落到家屬的身上,往往也都會產生爭端。
今天這個情況呢?又是非常特別的一個情況。
因為按照患者大兒子的說法,這是有了預先指示。
如果真的是急性腎衰,這就是可能威脅到了患者生命的一個病癥,完全可以觸發這個預先指示。
但是呢,有一點不好界定。
患者有阿爾茲海默癥啊,這個預先指示是有效的嗎?
還有的一個可能,這個可能就比較惡意了,患者到底有沒有給過這樣的預先指示呢?
可能這也是二兒子和女兒關注的一個焦點,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這個家庭呢,肯定也不是很和睦。
正常的情況來講,老人要是做這樣的預先指示,肯定是要把所有的子女都給喊到身邊來啊。
等他走下來后,就看到在內科的診室門口聚攏了一小堆人正在討論著什么。情緒也都很激動,看樣這就是患者的家屬了。
“許哥,難住了啊?”走進診室后劉半夏說道。
“哎……,頭疼得很。現在患者雖然恢復了意識,但是思維有些混亂,也沒法正常溝通。”許輝嘆了口氣。
“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你說說,咱們到底該咋辦啊?看患者的狀態,恐怕已經到了尿毒癥階段了。”
“我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我才入行多久啊,你心中是啥想法呢?”劉半夏問道。
“啥想法都沒有,但是我心中還是有些傾向于患者應該是跟大兒子說了預先指示。”許輝說道。
“聽他們吵吵了幾句,好像是把大部分家產都給大兒子了,然后也是由大兒子養老送終。平時跟二兒子和閨女的聯系也不是很近,吵得我頭大啊,就讓他們自己到外邊商量去了。”
“一個假設的問題,患者真的診斷出了尿毒癥,需要透析。現在家屬的意見不同意,咱們該咋辦?”
“正常的情況來講,咱們是不是啥都做不了?”劉半夏問道。
許輝點了點頭,“現在患者的意識不夠清晰,而且還有阿爾茲海默癥,就只能尊重患者家屬的意見。”
“頂多也就是給他們時間來討論唄,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也夠嗆能夠討論出來個結果。搶救不搶救的,也得他們達成一致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