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他們兄弟姐妹之間往日里就有一些矛盾吧,只是遇到了這個事情之后就凸顯出來了。”
許一諾點了點頭,“哎……,希望以后再別遇到這樣的事了。劉老師,那這個預先指示,得是怎么樣才能夠明確的呢?”
“基本上就是有律師啊,或者是患者子女提出來的才可以。”劉半夏說道。
“律師的授權文件,能夠代替患者做主。患者的家屬在患者失去行為能力的時候,也可以替患者做主。”
“其實很多時候都是不需要這些的,咱們國內的一些人基本上也不會設立什么預先指示。這一點跟國外的情況,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劉老師,那您老人家給預判一下唄,估計會是啥決定?”許一諾又接著問道。
“這個是我還真判斷不好,反正我們只有明確了他們的授權,才能夠對患者進行救治。”劉半夏說道。
“有時候啊,也是這么個復雜又簡單的情況。反正對于這位患者呢,每一種決定也都是有優缺點的。”
“做透析能夠活命,但是阿爾茲海默癥的影響還在。而且透析又不是做一次就OK的,還得接著做啊。”
“但是不做透析呢?這條命啊,也是眼瞅著就沒了。患者的身體指標太差,真的撐不了多久。”
他這也是有感而發,因為換成他的立場來講,如果他的父母遇到了這樣的情況,他可能會堅定不移地進行救治。
但是這個事情要是換成他自己呢?他估計自己也會像患者一樣,做出不進行任何救治的選擇。
也接觸過很多阿爾茲海默癥患者,還有一些腦瘤患者,這都是能夠影響到患者行為方式的病癥。
他們雖然活著,可是那個生活質量,也是真的沒法提。
如果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可能也沒啥,但是還有清醒的時候啊。
一兩年的可能自己還有個精神支撐,隨著病癥的進展,這份支撐也越來越弱。
患者家屬們的討論在繼續,劉半夏則是回到了許輝這邊先把剛剛的情況介紹了一下。
“咋了?你出馬也不好使啊?”許輝問道。
“清官難斷家務事嘛,更不用說他們家今天這個情況還錯綜復雜。我覺得啊,就算是放到了法庭上,法官都不是那么好判斷。”劉半夏說道。
“咱們能做的就是等,等患者家屬把情況搞清楚的。要不然咱們真的是啥都做不了,也是真愁人。”
許輝點了點頭,“其實要是主任在,我就直接跟主人請示了。主任開會去了,老陳今天也有手術,就只能問你了。”
“問誰的情況也都是差不多,就算是送到陳院長那邊去,也是得等啊。”劉半夏苦笑著說道。
“除非在這方面能夠給咱們一個明確的法律規定,現在本來就是有些沖突的,咱們咋判斷、咋決定啊?”
略微也是有些無奈吧,但是也是真的沒辦法。
因為作為醫生的立場,他們的意見只能是“僅供參考”,真正做決定的,還得是患者和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