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半夏搖了搖頭,“咱們只是聽到了他大兒子的口述,并沒有看到具有法律意義的證明文件。而且現在還是他們家屬全體同意,所以跟咱們是沒關系的。”
“其實作為子女的,誰又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母放棄治療啊?相對而言,我倒是很佩服患者的大兒子。”
“因為我也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我要是到了那么一天,我差不多也會跟患者相同的選擇。但是我會把文件做周全一些,不讓我的子女為難。”
“好,劉老師,到時候也給我提個醒。”劉依清說道。
“咋地?認準我也得老年癡呆啊?我非得活精神兒的。”劉半夏說道。
“哈哈,不是那么意思,我是怕我到時候忘了嘛。”劉依清笑呵呵的說道。
“劉主任,陳主任有請。”
這時候梁曉琳走了過來。
“你可以當作沒有看到我嗎?”劉半夏無奈的問道。
“我覺得這是不成立的。”梁曉琳笑著說道。
“不過也沒啥,應該就是想跟你聊聊,讓你幫他樹立一下信心。這臺手術,也真的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聽我嫂子說,昨天晚上回家在書房里呆了好久。晚飯都沒有好好吃,還跟李院長通了好長時間的電話。”
“嘖嘖,老陳同志也感受到了壓力啊,看來我真得在精神上好好的支持他一下才行。”劉半夏說道。
“別忘了啊,那我就去手術室替他了。”梁曉琳說完就往手術室跑。
“劉老師,加油,爭取中午混來加菜。”許一諾揮舞起了小拳頭。
“劉老師,要不然我先跟周經理打個電話,提前準備上?”劉依清問道。
“妥妥的,這個菜必須得加。”劉半夏笑著說道。
心里邊其實也是覺得很好奇,從梁曉琳的話里能夠感受到陳學海的緊張,這也是蠻罕見的。
來到了心外的辦公室,又等了一會兒后,陳學海才一臉疲憊的走了回來。
“你說我的決定是不是有些冒失了?李院長也覺得這臺手術的成功率不高。”陳學海說道。
“咋了?想打退堂鼓?”劉半夏笑著問道。
“那倒是沒有,只不過總覺得心里沒底。設計了幾個手術方案,總覺得還有些不滿意。”陳學海說道。
“那有啥難的,就選你第一個手術方案就完事。”劉半夏無所謂的說道。
“你是因為過于在意,所以才不好下決定。但是對于你這樣水準的外科醫生來講,我覺得第一個方案就是最好的。”
“因為這個方案里邊會有你的直覺在,哪怕這個直覺說不清、道不明,我覺得就應該是這樣。”
“就像昨天那位垂體瘤的患者,我覺得肖主任最后還是會選擇開顱手術。因為這樣的術野好,對患者的預后好。”
“你真的這么想啊?”陳學海問道。
“是啊,真的這么想。”劉半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