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全部都上前圍觀,余耀個子高,也沒往前擠,先在外圈看了看。
看清之后,吳奪不由一愣。
這兩幅畫,居然一模一樣!
都是紙本立軸,尺幅不算很大,六平尺左右的樣子。
兩幅畫的裝裱,好像都是新的,綾子是一流的,軸頭是烏木,工藝精細。
看起來兩幅畫是一起裝裱的,而且裝裱時間應該不會太長。
但畫心,卻好像是老的!
荒山殘水圖。
遠山近水,山石嶙峋,水流孱弱,破敗的茅屋,零落的古松。
此畫布局巧妙,層次分明,以淡赭色補墨色,水墨把握頗見功力;濃淡交錯,虛實相間,將蕭瑟的悲涼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兩幅畫的右上一小塊地方,都被提前用黑色方形紙片給遮住了。也不知道這種黑色紙片上有什么原理,居然能自動吸附在宣紙上。
被遮擋的地方,很顯然是落款和鈐印的地方。
兩幅畫一模一樣,最起碼看起來一模一樣,這有意思了。
如果說章成錦的子玉罐是先暗后明,那么金聲振的這兩幅畫,就是明著要先考校大家了。
不要說兩幅畫一模一樣,就是只拿出一幅畫遮擋落款和鈐印,想通過筆墨來判斷作者,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章成錦是最先湊到近前的人之一。他是瓷器起家,中年之后才開始鑒賞研究書畫,不過他藝術素養很高,加上有機會見多了好東西,所以進境很快,功力已然不弱。
他在兩幅畫面前詳細觀察比對之后,終于發現個別用墨的細節,還是有差別的。
只不過這種差別并不是風格和筆法上的差別,若不是兩幅畫擺在一起,而是分別先后看的話,這種差別可能就發現不了。
即便能確定有差別,還是存在兩種不同的成因。
一種是:一個畫家畫了兩幅。
一個人畫兩幅,同樣可能有差別,特別是這種差別并不是風格和筆法上的,只是個別用墨的細節。
另一種是:一個畫家模仿另一個畫家。
若是第一種情況,那么兩幅畫的成畫時間,基本上應該是一致的。
但若是第二種情況,這里頭就復雜了,可能是同時期的畫家,也可能是后世的畫家;不管是同時期的還是后世的,既可能是知名畫家,也可能只是仿畫作偽高手。
不過,有一點容易確定的是,這兩幅畫都是紙本,而且并非太過古舊,加上筆墨風格,所以上限容易判斷,最早也跳不出明代。
兩幅荒山殘水圖同時掛出,讓人遐思無限,意興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