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我理解,特別是吳鏑莫名其妙不見了蹤影······”李天風看了看吳奪,“不過,你和吳鏑的性格完全不同,你的情商也比你鏑叔高。我看好你。”
吳奪卻搖搖頭,“其實咱們華夏,有一部分所謂的情商高,不過是圓滑的代名詞罷了。那些忠言直諫,那些嫉惡如仇,那些仗義執言······這樣的人若是越來越少,社會風氣就會越來越虛偽。”
“哎?”李天風眉頭一挑,“想不到你小小年紀,還有這等見識!”
“這不是我說的,這是我爺爺曾經對我說過的,只不過,我也覺得他說得對。”
“不,你不是那種圓滑和虛偽,你是真的情商不低,這和你爺爺的教導估計也很有關系。”
“那您就再多說點兒我鏑叔的事兒唄?”
“呵呵。”李天風笑了笑,略顯無奈,“上次關老爺子和你交易雕母的事兒,我聽說了。你對他,有什么印象?”
“看不透。”
“既然關老爺子你也打過交道,那就給你說說吧。吳鏑,曾經和關老爺子還有過一次交鋒。”
“啊?”
“當年有一筆交易,是一只康熙琺瑯彩胭脂紫地牡丹盌,不是常規的碗啊,是皿字底那個盌。”
所謂“盌”,和碗一個讀音,意思上大致相同,但也稍有差別。盌和盎相對,盌指的是大口小腹的容器,盎指的是小口大腹的容器。
所以,碗,它一定屬于盌;但是有些盌,不是常規的碗的造型和用途,古玩行里進行鑒定的時候,往往會標注“盌”。
李天風繼續說道:
“清三代的御制琺瑯彩瓷器,即便在當年,那也是價值不菲啊!”
“這交易雙方呢,身家都不低。這賣家,請了關老爺子作保;但是買家呢,卻請了吳鏑幫忙去驗貨!”
“當時只有他們四個在場,但是我和賣家交情不淺,是他事后告訴我的;而且賣家也沒想到,這買家,居然請了吳鏑!小圈子里人都知道,請吳鏑看東西,不僅鑒定費奇高,而且全憑他的心情。”
“總之是請動了。這只盌,關老爺子是認定真品無疑才作保的。而且,關老爺子家里,也有一只類似康熙琺瑯彩胭脂紫地盌,只不過就是畫片不同,關老爺子家里那只,是纏枝蓮,不是牡丹。”
“但是吳鏑根本就沒上手,隔了大概一米遠,看了也就兩分鐘,便說:這碗不真!”
“當時不光賣家和關老爺子瞠目結舌,就連請吳鏑來的買家也慌了,連忙說:吳先生,不著急,您可以上手之后再細說。”
“吳鏑又是一聲冷笑······”李天風說到這里,看了看吳奪,“小吳啊,我前面說三羊罍,也說過他冷笑,忘了給你提一嘴。你是沒見過他冷笑啊······他這個冷笑,太冷了!會冷得讓你對生活失去信心的。”
吳奪卻忍不住笑了,“李先生,您還真幽默。”
“不是我幽默,事實如此。”李天風擺擺手:
“接著說吧,吳鏑冷笑之后開口:若是真品,我奉上雙倍的價錢!”
“當年,賣家和買家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關老爺子年紀更大;吳鏑還不到三十歲呢。但是賣家事后告訴我,吳鏑的那聲冷笑,居然讓他一下子恍然開始懷疑這東西了!”
“不過,關老爺子到底是見慣了風浪的人,接著微微一笑:小吳,鑒定這種事兒,可不能只此一句紅口白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