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彩在康熙晚期出現,所以康熙粉彩很少,如今故宮里有,展出過,只有盤子,感覺更像琺瑯彩。
將粉彩真正推向高峰的,是雍正,雍正很喜歡粉彩。而且雍正粉彩,往往比較雅秀,畫片留白也比較多。
粉彩到了乾隆時期,進一步推廣,但是風格變了。乾隆喜歡熱鬧,喜歡繁縟,喜歡富麗堂皇。
六件粉彩瓷器之中,唯一一件不是白釉而是豆青釉的山水詩文尊,落的就是“大清乾隆年制”的底款。
豆青釉配山水畫片,還是很好看的。
胡允德和吳奪,一起先看的,正是這件。
這件山水詩文尊高達40厘米,畫片繁復,若是乾隆官窯真品,上大拍過千萬也不稀奇。
不過很可惜,這是清末民初的東西。
這一件山水詩文尊的迷惑性很高,以吳奪的眼力最終還是靠聽;吳奪甚至懷疑,當年的交易或者掠奪,就是本著乾隆官窯來的。
吳奪能聽,胡允德不能,他看得時間很長,最終才輕嘆一聲。
雖然不是乾隆官窯真品,但是吳奪依然覺得值得收,清末民初距今也一百多年了,也可以稱之為古玩,而且還是一件仿古精品。
而那件花鳥燈籠瓶,落的是“大清嘉慶年制”的款兒。
燈籠瓶這種形制,像個拉長的燈籠,直口短頸,肩部豐滿,腹部呈現圓筒狀。乾隆時期燒過不少燈籠瓶,嘉慶皇帝很喜歡燈籠瓶,官窯也燒過不少。
但是嘉慶官窯和乾隆官窯實在是沒法比。這里頭,有一個因素,不能說決定因素,而且是形式上的,但是很重要。那就是嘉慶時期,撤銷了督陶官制度,變成了地方官代管御窯廠。
這一“代管”,瞎事兒瞎活兒那就多了。
若是嘉慶早期,也就是乾隆當太上皇那幾年,嘉慶官窯還出過一些精品。但這一件,卻是嘉慶晚期的官窯瓷器。
官窯畢竟是官窯,肯定是值得收的,但這種檔次的官窯,價錢就尤為重要。
不過,談價錢主要不是吳奪的事兒,看胡允德怎么定了。
剩下的兩對粉彩瓷器,一對喜上眉梢罐,是開門的光緒官窯,雖然落的是雍正的款兒。
另一對雙耳牡丹孔雀瓶,落的是六字楷書“大清道光年制”,年份也能到道光,卻是民窯的東西。
民窯落官窯款兒,在清代后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兒,說白了就是民窯仿官窯。這樣的東西很多,也分上下高低,水平高的鑒定起來有一定難度。
這一對雙耳牡丹孔雀瓶就算水平高的,不過對于胡允德這樣的高手來說,還是能找出蛛絲馬跡的。
這東西意思不大。
至此,二十二件瓷器就全部看完了。
伍先明輕輕吐出一口氣,玩笑道,“怎么樣?不會想包圓了吧?”
“都是好東西啊!”胡允德嘆氣,“可惜啊,最近經營不善,資金捉襟見肘,只能挑一些價錢合適的嘍。”
“那就在這兒談吧,你們出去的時候,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其他看瓷器的買家,下午再來。正好,你們收了東西,下午干脆休息一下,明日再戰。”伍先明抬抬手,示意胡允德和吳奪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