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允德和吳奪坐下之后,小羅也挨著伍先明身邊坐下了。
“剛才說經營不善、資金緊張,伍叔不要見笑啊。”胡允德笑道。
“放心,老章的面子必須給,給你的價格和別人不一樣。”伍先明擺擺手,“不過,這些東西也是挑出來的,若是我讓到最低,你還是覺得高,也不要怪我,畢竟我不是老板,只是個打工的。”
“多謝伍叔。”胡允德隨即言歸正傳,“那咱們先談青花。官窯的東西,我估計吃不動,所以這次就先拿兩件民窯吧。”
伍先明看著胡允德,“康熙青花盤口尊和嘉靖云龍紋大罐?”
“對。”胡允德沖伍先明拱拱手。
伍先明一抬手,小羅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計算器,放到了他手上。
伍先明接過,按了幾下,將計算器遞給胡允德,“兩件一起的價兒。”
胡允德看了看,將計算器放下,“伍叔,零頭去了吧。”
伍先明皺了皺眉,“可以。不過,到最后算總價,不能再去零頭了。”
“好。”胡允德也很痛快,而后便繼續說道,“弘治款黃釉鳳紋執壺,仿得不錯,只是底釉出了點兒問題,上大拍有難度,私下出也得費些功夫,不知伍叔報什么價兒?”
“胡總啊,你上來就說仿得不錯,這話我沒法接。”
這件弘治黃釉鳳紋執壺,胡允德采納了吳奪的建議,定為真品;但是,底釉發灰,正好借題發揮。不過吳奪沒想到胡允德說得一點兒都不隱晦,直接說“仿得不錯”。
胡允德笑笑,“伍叔啊,我就算不這么說,最后不還是得落到價兒上?再說了,伍叔眼力之高,我說什么也改變不了您的看法啊!”
“不。”伍先明抬手豎起食指,“這次生意,咱們不談新老,只說價錢;價錢上怎么說都不為過,談不攏就不交易;但新老,因為涉及到很多買家,就不要隨便說。”
“那是我失言了,伍叔不要見怪。”
“說清楚就好。”伍先明再度拿起計算器,按了幾下之后又遞給胡允德,“還滿意么?”
胡允德看了之后點頭,“伍叔這次直接報整數,我都不好意思砍了。”
“咱們又不是市場里的小商小販。”伍先明點頭,“還有吧?”
“有,萬歷五彩魚藻紋大罐。”
伍先明應了一聲。不過,這一次他報的價格很高。
這件萬歷民窯五彩魚藻紋大罐,吳奪之前暗暗估過價,在五十萬到八十萬。
但是,伍先明報的,卻是一百六十萬,這是在吳奪的上限的基礎上又翻了一個跟頭。
胡允德微微一怔,“伍叔,這可是民窯。”
“我只能說,這是一件精品。你說是民窯,我也可以說是不落款的官窯。”伍先明喝了口茶,“萬歷五彩,如今在倭國很搶手的;他們叫大明赤繪,來價很高。”
“您這么說,那就是沒多少余地了?”
“不是沒多少余地,是沒余地。古玩本無價,我只算成本和利市。”
“好,那就算了。”胡允德當機立斷,“咱們再說說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