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彩里頭,清末民初仿的乾隆官窯豆青釉山水詩文尊,伍先明依然要價很高,遠超胡允德的預算。
這件東西,他肯定是想當乾隆官窯賣,胡允德有這個眼力辨識,別人未必有。
胡允德繼續果斷放棄。
那一對道光民窯仿官窯的雙耳牡丹孔雀瓶,胡允德直接就給過了。
落雍正款兒的一對光緒官窯喜上眉梢罐,伍先明的報價,基本就是比光緒官窯的市場行情略低兩成,胡允德想了想,還是決定收。
這東西好歹是官窯,畫片喜慶,又是成對的東西,好賣,少賺點兒那也是賺。
最后一件談的是嘉慶官窯花鳥燈籠瓶。
伍先明忽而笑了笑,“實不相瞞,這件燈籠瓶,小羅也看上了。”
胡允德一聽,“那再便宜我也不能和她搶啊,過吧。”
伍先明說自己老婆看上了,應該是真的;但,這也是提價的手段,若是賣不出合適的價格,那就留給自己老婆玩。胡允德一聽就知道價兒低不了,便就不問了,順水了一句客套話。
這件東西可有可無,不必費那么大的勁。
“就這么幾件,還超了我在瓷器上的預算了。”胡允德就此準備收場。
伍先明卻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沒了?”
“只能這樣了。”胡允德笑笑。
“胡總對那件成化斗彩玉壺春,好像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啊!”伍先明主動提起了這件東西。其實就算他不提,胡允德也會在交易完成之后找個機會問問的。
“這樣的東西,便宜不了吧?所以我也不想浪費伍叔的時間。”
“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這東西在我看來是個漏兒。”
胡允德此時不由看了看吳奪。吳奪心道,看來,伍先明有可能沒看出這是一件高仿。
不過這并不奇怪,因為伍先明在瓷器上的眼力,未見得比胡允德高。
而不管他們眼力有多高,都比不了自己的“聽力”!
吳奪也就此開口問道,“伍老爺子,我年輕,見識不夠,您這么一說,我倒真有些迷糊。這成化斗彩,名氣極大,卻還能有漏兒,不知道從倭國流到臺島,出了什么狀況啊?”
伍先明伸手點了點吳奪,“小吳,你還真問著了,就因為成化斗彩之中,玉壺春不多見,我還真多事去查問了一番。”
吳奪笑,不說話。
胡允德接了口,“伍叔,其實我本來想等瓷器交易完之后問的,但既然小吳先問了,那我就跟著聽聽吧。”
“沒準兒我介紹完了,你打消了疑慮,就買了呢!”伍先明接著介紹道,“這件東西啊,并不在倭國流到臺島的貨里,就是臺島市場里來的。原主是個明星,拍來的價兒不低,但是去年被封殺,之前的投資又賠了大錢,一下子差點兒破產,這東西后來被抵債了。而我們的收價,可比他當時的拍價低多了。”
“原來如此。”胡允德點點頭,“不過伍叔,雖然這個原主不是從倭國得來,但再早也說不定。”
“再早的來源我可沒查到。不要說倭國,就是從大陸過去的,也不一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