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看什么?一件玉錛不僅參不了展,品相也不行;玉人的玉質倒不錯,但是缺胳膊少腿的;玉鸮和玉環,一看就新出土沒多少日子,估計燙手,他怕是不敢留了;還有一件玉璇璣,原本裂成兩半了,又粘起來了。”吳奪一一點出。
“我勒個去!別的我就不說了,玉璇璣你怎么看出是裂成兩半又粘起來的?”常松一臉吃驚。
“你沒看到有條通天裂么?”
“裂是裂,兩半是兩半,這能是一回事兒么?”
吳奪笑笑,“粘起來,總得用粘合材料,不管他用啥,縫隙附近必須得進一步處理。只要處理,就會留下痕跡。”
“問題是你并沒有拿起來湊近細看啊!”常松撓撓頭。
“剛才還夸我比古老先生眼力高,這就反口了?”
“不是,你眼力再高,這痕跡太細微,不可能隨便就看出來啊?”
“其實我是摸出來的。古老在看第一件的時候,我順手摸了摸,我靠著玉璇璣最近,所以比較方便;這摸了摸裂痕,有些細微的感覺,差不多就能判定。”
吳奪確實摸了,不過他當然不是摸出來的,是“聽”出來的。
這件玉璇璣,粘合修補的技術十分高明,只能看出有一道通天裂,卻看不出徹底斷開過。當然,粘合修補后應該會留下細微的痕跡,但卻未必能被看出來。
崔大圣也不是傻子,這件東西,他還是留了兩手。
看不出來,那就正常捐贈參展,反正本來是件殘器;若被看出來,就說自己買的時候打眼了,繼續感謝古長河的“指點”就是了。
“我還真沒注意,你摸了啊!”常松點點頭,卻又翹起了大拇指,“能摸出來那也是一流高手!”
其實吳奪還真想都摸摸,但是現場沒機會,只摸了這一件。
“不多說了,我先去把兩孔玉刀送到接收處辦手續,你回去就照我說的來。”吳奪接口道,“再待也沒意思了,而且拉仇恨,何必呢?”
“拉仇恨?”常松話剛出口,就反應過來,“你說崔大圣啊。確實,要是古老先生把他‘精挑細選’的東西都給點出問題來······”
“不光在這個,你看陳處長,前頭已經拿我當槍使了。剛才,古長河點明玉錛不能接收,陳處長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要是古長河繼續再點一兩件的問題,陳處長怕是會借題發揮,有可能又得抬高我貶低崔大圣;崔大圣不敢記恨陳處長,轉頭就恨上我了。”
“嗯,有道理。”常松歪了歪腦袋,“你好像有點兒怕崔大圣啊?”
“我怕他個毛線!我前頭不說了兩個條件嘛,既沒意思,又不想拉仇恨。本來再待著也沒意思了啊。”
“得,明白了。”
“其實還有一點。”吳奪干脆說開了,“這一次,應該是崔大圣來交‘投名狀’的,可是,他不舍得放手好東西,想糊弄過去。待會兒,陳處長怕是還得敲打、甚至警告他;到時候,他也會暗示咱們先走的,何必等到那時候呢?”
“哎呀呀!小伙子,現在不得了啊,思維縝密,反應敏捷,善于抓重點!”常松拍了拍吳奪的肩膀,裝逼裝范。
“行了,我去送兩孔玉刀,辦了手續就直接回去了。你呢,回去說說我的事兒,然后找個工作上的借口也別呆了。”吳奪說完,便邁開了步子。